“啪——”地一聲,王金祥惡狠狠地給吳大先來了個大耳刮子,咬著牙罵道,“混蛋!王八蛋!你這個營長是幹什麼吃的,不光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是叫你控製住全營,掌握全營的。這倒好,一個多連都跑了,你現在才來報告,早管著幹什麼去了?再說,你是營長,你掌握著大權,怎麼會讓人跑了呢,可見你是玩忽職守,能力低下,根本就不配當這個營長。”
到了這時,吳大先也隻好說:“我錯了,我錯了,是我錯了,任憑參謀長處置。”
王金祥大罵道:“到了這時候,說什麼也晚了,你是我推薦的人,連我也受到了牽連。這個事忒大了,連我也給你擔待不起,還是抓緊給範司令彙報吧!”
“是!是!”吳大先這時候唯唯諾諾,什麼本事也沒有了。
“慢著,”王金祥又動起了歪心眼,“反正是孫臨盤跑了,到了這時候,你應該怎樣說,不用我教你吧!”
“那是,那是,”吳大先明白過來,這是王金祥叫他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在孫臨盤身上,“我明白,我明白,你看看,這些傷就是孫臨盤打的。”說著,指了指臉上身上的傷。
到了這時,王金祥什麼也顧不得了,大罵吳大先說:“活該,怎麼沒讓孫臨盤把你揍死啊!”
王金祥領著吳大先,趕緊找到了範司令,吳大先一口氣把這事給範司令說了。
範築先聽說了這件事,也是大吃一驚,直屬隊的衛隊營可是自己的心腹啊,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可見情況是相當的嚴重,當時摸起了電話就給10支隊打了過去。就是上回書說到的,張維翰接到的那個電話,範築先知道孫臨盤領著衛隊營的人確實到了10支隊,這才放下了電話,臉上顯得非常的難看。
王金祥一看,此時正是自己說話的時候,趕緊說:“範司令啊,你看看,共產黨拉隊伍都拉到衛隊營裏來了。要說共產黨真是有本事,他們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現在不但10支隊紅了,11、12、13、31都紅了,再說說咱們的這些支隊裏,哪個支隊沒有共產黨在活動,哪裏沒有共產黨的影子啊。再過一陣子,你的身邊都成了共產黨的人了,共產黨一聲令下,你這個司令也別當了,司令的位子幹脆讓給他們得了。”
這些話正說到範築先的痛處,自己是千辛萬苦拉隊伍,拉點兒隊伍容易嗎,有時候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可是如今,10支隊不費一槍一彈,卻把衛隊營裏的一半人馬拉去了,這還了得!這不是在戳自己的心窩子嗎!範築先大吼一聲,說:“別說了,打電話告訴張維翰,叫他把我的人馬全部交回來。不,還是我自己打吧,你看看!這事搞的!這事搞的!這是咋回事嗎……”
王金祥一看自己的激將法起了作用,不禁心裏暗暗高興,表麵上卻是一副謙恭的樣子,畢恭畢敬的垂手而立。吳大先一看,參謀長都那樣了,也趕緊學著他的樣子,垂手而立。
範築先摸起了電話,撥通了張維翰朝著他吼了起來:“張司令啊,你我的關係怎麼樣啊!你怎麼能這樣呢?告訴你,立刻把孫臨盤的人馬給我交回來。聽見了嗎,一人一槍不許放過!立刻給我交回來!”說完,“啪!”地一聲,摔上了電話。
本來,張維翰還想給他解釋一下,但是聽見範築先這麼震怒,又摔上了電話,隻好慢慢地放上了電話。王幼平來問:“怎麼樣啊,是不是範司令發怒了,要把人馬全部要回去,嚴肅處理。”
張維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在屋裏走來走著。王幼平說:“是不是召集有關人員開會研究一下。”
張維翰點了點頭。
其實,這麼嚴重的事件大家都知道了,張維翰、王幼平都在,政工科長吳政治也早就坐在旁邊,孫臨盤就在門外等候處理。當時把孫臨盤也叫了進來,開會研究如何處理這個嚴重的事件。
會上不用開場白,直接是各人說了各人的想法。
吳政治首先發言說:“衛隊營的吳大先就是個反動軍官,處處欺壓我共產黨人,當然孫臨盤處理不當,受氣不過,才領著一個多連的人投奔10支隊。我個人的意見是,這些人堅決不能回去,回去了必然受國民黨頑固派的殘害。”
王幼平心情沉重地說:“現在的情況非常複雜啊,什麼叫平衡,現在就是一種平衡,國民黨在那一頭,共產黨在這一頭,當中是範築先掌握著,才保持著這個暫時還算平衡的抗日局麵。一但事情鬧僵了,把範築先逼向了那一頭,那將是一種什麼局麵,大家想想吧?依我們目前的實力,還不能和國民黨叫板,隻能和國民黨聯合抗日。”
孫臨盤大聲地說:“一切由我而起,我願意犧牲我個人,來保持這個暫時的平衡。不過,這些士兵們無罪,他們不能回去,回去被國民黨槍斃了,真是太冤枉了。”
張維翰說:“不管怎麼樣,我和王幼平同誌,還有孫臨盤同誌總得回去,去見範專員,把話講清楚。別的人不能回去,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10支隊就得承擔起責任,但是衛隊營的士兵無罪,回去了怕範築先一時震怒,而采取極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