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趕緊緊跑幾步,上去緊緊地握住了於學忠的手說:“於軍長啊,你怎麼來了啊,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派個參謀來也就算了,還能勞您的大駕!”
於學忠也緊緊地握著韓行的手說:“救命恩人來了,我的架子也不能這麼大啊!沒有你們南征軍,哪有我的51軍。走,到了家裏了,上家裏說話去呀。”
韓行看了看自己的南征軍說:“可不是我一個人呀,南征軍的人太多,你的家裏能盛得下嗎?”
“盛得下,盛得下,”於學忠繼續晃著韓行的手說,“整個富金山都是我的家,還能盛不下你南征軍。如今,我們是被窩裏踢腚瓜——沒有外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飯我都給你們預備好了,快快走吧。”
“那好,我這就回去安排一下,馬上跟你走。”
韓行正要走,跟隨南征軍來到了這裏的51軍的徐大昌連長來到了於學忠的跟前,給於學忠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對於學忠說:“報告軍長,我們回來了。”
“回來就好!”於學忠懷著複雜的心情看了看徐大昌連,感到心裏有些不好受,把淠河橋委派給徐大昌連守衛的時候,還是一百多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可是現在,隻剩下十幾個人了,而且有幾個人顯然身上還掛著花,不是胳膊上吊著繃帶,就是臉上裹著紗布。
“戰爭殘酷啊!”於學忠心裏不禁發出了一陣感歎。
“是這樣的,”徐大昌有些囁嚅著說,“有個事我想請示一下於軍長,你要是批準呢,我們就這樣了,你要是批不準呢,我們也隻好跟隨你去了。”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於學忠一雙猶疑的眼睛在徐大昌的臉上掃了一圈。
“我們……我們……我們想跟著南征軍幹了,不回去了。”徐大昌鼓足了勇氣,終於說出了心裏的話。
韓行聽了這句話,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埋怨這個徐大昌連長,守著自己和於學忠的麵就說出了這個讓雙方都感到十分尷尬的問題,太不是時候了。
“什麼……”再有自信心的將領,當聽到自己的部下要拋棄自己而跟著別人而去的時候,也是十分的惱火。果然,於學忠用眼睛狠狠地剜了韓行一下,他一定是認為韓行在後麵搗得鬼。
於學忠盡管是十分的惱火,但還是忍住了,他略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對徐大昌連長平靜地說:“徐連長啊,我知道你們連受了很大的損失,心裏都不好受。你能不能說一下,為什麼不願意跟著我,而非要跟著南征軍幹的原因嗎?”
“是這樣的,”徐大昌鼓足了勇氣又說,“我們是東北人,光吃糙米飯我們受不了,我們要吃麵食。”
於學忠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這隻是一方麵的原因,還不是主要的原因。這幾個月來,一直吃糙米,意見雖然是有,但還不至於當逃兵。還有什麼原因,你就直說吧?”
徐大昌低著頭,又說道:“南征軍的裝備好,還有,他們是真打鬼子的,不像我們放著自己的家不要,從東北跑到了南方,好不容易,才和鬼子打了一仗。還有,我看他們都很有信心,是一支很有潛力的部隊。”
於學忠笑了笑說:“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弟兄們都同意嗎?”
徐大昌連長回頭看了看他這個連隊的士兵,對士兵們說:“於軍長問我們了,我們是回到51軍去,還是跟著南征軍幹,大家說說吧?願意跟著51軍幹的話,就回去,不願意跟著51軍幹的,就留在南征軍裏。”
這十幾個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一齊鼓足了勇氣說:“我們還是跟著徐連長吧,在南征軍裏幹。”
於學忠聽到了這些話,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心裏感覺到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