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加入了南征軍,你說要給我們換裝的,可是今天也沒有換了。就是不給換裝的話,是不是能先借一下。”
韓行明白了,王一飛指的是先借用一下突擊步槍。於是下命令說:“警衛班,先把突擊步槍借給王連長他們用一下。”
雙方換裝完畢。王一飛摸著這些嶄新的突擊步槍,喜滋滋地說:“終於換上突擊步槍了,這些槍又能連發,又能單發,確實比我們的中正式強多了。”
億萬年地殼運動造就的逶逸起伏的湖北丘陵,就像是一張雪白的紙,先是出現了一些起伏的曲線。人們都以為那是水,可後來,那些曲線下竟出現了連片的屋頂,這時,人們才恍然大悟,這就是丘陵。
王一飛率領著10多人的小分隊,腰掖著小紅旗,向池田大隊所在的丘陵深處悄悄前進。
王一飛視野裏的鬆樹丘陵,在夏天的騰騰熱氣裏若隱若現,如一位俊俏山村姑娘,亭亭玉立,薄施霜露,鬢插菊花,臉頰泛起高粱的紅顏,披一肩山裏紅葉,穿大紅婚禮服,體態婀娜,含情脈脈,她站在湖北的丘陵上,麵對大千世界,唱一支甜美靚麗的湖北山歌。
侯大山早就拿起了望遠鏡,在注視著王一飛小分隊疾速飛奔的方向。
池田大隊窩在了一個丘陵窩裏,這個地方,自認為是非常秘密,敵人根本就看不到這裏,當然他們的炮兵也不會把炮彈打到這裏。
當然還有一個地方,既可以看到池田大隊窩藏的地方,還可以看到黑家山上炮兵的地方。王一飛率領的小分隊,就是要找到這麼一個地方。
這裏的丘陵確實是一片普天之下最美麗的土地,就象一片凝固了的大海,一片被魔法鎖定的起伏波濤。當年大地的汪洋在這兒波翻浪湧,聽從著大自然的號令,在某個神奇的時段突然凝固,於是那騰挪的浪花便瞬間化作成一排排低矮圓鈍的山丘,而起伏的浪穀,便幻化成片片幽遠深邃的盆地。
王一飛在前,悄悄地領著這個小分隊慢慢地爬上了山頭,接近了鬼子的池田大隊。
池田大隊的官兵,有的正躺在丘陵地上休息,有的在寫著家信,有的在聊天,旁邊還架著鬼子們的步槍,平地上放著機關槍,還有小炮,步兵炮等,小樹上還晾著一些傷兵的繃帶,還有幾個哨兵,正端著三八大蓋悄悄地注視著遠方。
士兵小水在問王一飛:“王連長,咱們離得這麼近,萬一讓小鬼子發現了就麻煩了。”
“你懂什麼?”王一飛訓斥小水說,“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這些守衛部隊,什麼時候真正見識過鬼子,今天終於是見到了。就讓小鬼子們嚐一嚐我們炮彈的滋味吧!”
另一個小木的士兵對王一飛說道:“王連長,我查清了,小鬼子一共是508人,說是一個大隊,怎麼就這麼幾個人?”
王一飛又訓斥他說:“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啊,鬼子原來一千多人是不錯,經過這些天的戰鬥,他們能剩下這幾個人就不錯啦。就和我們連一樣,為什麼就這麼幾個人,還不清楚嗎?”
“現在誰去打旗語?”這回王一飛沒有下命令,他知道這個打旗語的活很危險,而是看著手底下的士兵,有沒有人來主動請纓。
“報告王連長,我去吧!”小水主動報名說。
“那好,一切要注意安全。”王一飛拍了拍他的膀子說。
小水點了一下頭,拿著紅旗就去了。他敏捷地躍過一棵棵的鬆樹,機靈地跳過了一道道的山溝,目的是離這裏遠一點兒,離這裏越遠,這裏也就越安全。
小水在丘陵上奔跑,就像是一隻小小的兔子。
這時的丘陵慷慨大度,母親一般關愛著她的每個兒女,為他們的成長與富裕費盡了心思,留足了伏筆。為了激發兒女們奔跑攀爬的欲望,她用溫柔起伏的曲線,把許多的財富和奧秘安放在可望又可及的高處,一處圓突後麵某個小小的山峰或盆地,讓兒女們旣不能輕易地得到,又不會因為莫測的高深而喪失自信。
在丘陵那片溫馨的懷抱裏,你會永遠興致勃勃聽從母親的召喚。
小水站定了一個位置,嚴肅地麵對著黑家山的方向,掏出紅旗來向池田大隊的宿營地急速地揮動著。
一分鍾後,一發威力巨大的105毫米榴彈炮彈向著池田大隊的宿營地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