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血戰琉璃寺(十一)(1 / 2)

我直屬隊的趙曉舟、許法率領著一個排,掩護著特區黨委和縱隊機關向著東南方向,也就是許樓一帶悄悄地前進。

趙曉舟原來是築先縱隊的教導隊隊長,先遣縱隊成立後,也是調到了這裏,擔任先遣縱隊的作戰科長。

當黑夜降臨,也許這會是最後一次, 當黑夜過去,將會有新的一天,曾經盼望黎明的人們將會愛上黑夜。往日的黑夜江並不孤單,將有星星、月亮作伴,但是今天的黑夜,什麼也沒有,隻有黑乎乎的一片,似乎各處都充滿了鬼魅魍魎。

夜晚又像一個優雅且鬼魅的吸血僵屍,陰險的頭顱舒適的痛飲著我們的憂傷,沒有地方可以逃避。隻有耐著心思忍受著黑暗的折磨。

人有了兩種信仰,神便有了兩種權利,一種賜予光明,一種賜予毀滅,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什麼人該下地獄,又是什麼樣的人該上天堂?

白天與黑夜的分界線,真的就如此的清晰麼?

趙曉舟、許法拿著槍,一邊走著,一邊機警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魯西黨委書記張霖之,秘書長趙伊平,還有其他一些領導同誌均騎馬前進。“噠噠”的馬蹄聲在黑色的夜空中顯得特別刺耳。

張霖之問趙伊平:“趙秘書長,騎馬還習慣嗎?”

趙伊平扶了扶高度的近視眼鏡,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馬匹,小聲地說道:“還行!不過我還是覺得,比騎自行車難多了。我的腿稍微一動彈,這匹馬好像就要蹦。”

張霖之指導著他說:“馬走起來要顫,人騎著它要穩,人要隨著它的節奏,腿不能夾得太緊,也不能夾得太鬆。要不,它不得勁,要是尥蹶子的。”

趙伊平點了點頭,又小聲地對張霖之彙報了一下近日的工作。

不遠處傳來了蟋蟀的叫聲,這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是特別的響亮。

劉致遠走在了李聚奎司令員和王幼平主任的後麵,他覺得這周圍今夜裏是特別的安靜,安靜得有點兒奇怪。他對李聚奎司令員說:“李司令,你是不是覺得太安靜了?”

李聚奎司令員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邊說:“是啊,如果真是有槍聲,倒是習慣了。如果真是太安靜了,心裏反而不舒坦。這可能是好事兒,也可能不是好事兒,我們得小心了。”

李聚奎剛說完了話,走在前麵的趙曉舟覺得左邊好像有點兒動靜。可是黑乎乎的夜裏,什麼也看清,他把手一擺,示意部隊隱蔽,停止前進。

走在地上的停止了腳步,蹲了下來,可是騎在馬上的下來卻不方便了,特別是趙伊平,馬術不精,控製不住馬匹,馬在地上一個勁地打轉轉。

急得趙曉舟一個勁地對趙伊平揮舞著手,壓低聲音說:“下來,下來,快點兒,快點兒。”

可是越是趙曉舟這樣喊,趙伊平越是慌慌,馬更是原地打轉。趙伊平急了,不小心兩腿夾了馬一下子,意思是叫馬趕緊停下。馬被逼急了,伸長了脖子,長長地嘶鳴了一聲:“鳴鳴——”

這下子好了,恨不能二裏地外都聽到了。

“什麼的幹活?”那邊傳來了日本人的吼叫聲。

這邊的趙曉舟知道是暴露了,趕緊對部隊下命令說:“準備戰鬥!”

話剛說完,日軍的機槍、步槍、小炮一個勁兒地朝這裏打了過來。

部隊的機關裏和特區的機關裏,很多都是非戰鬥人員,缺乏戰鬥經驗。在敵人槍炮打來的時候,不知道往哪裏躲,再加上人又比較密集,當時就有了傷亡。

還沒等機關裏恢複過來,一個中隊的鬼子,挺著明晃晃的刺刀就撲上來了。他們一邊衝擊著,一邊還哇哇大叫著。

趙曉舟急忙命令著的一個排:“堅持住,堅持住,掩護著雲南部隊突圍。”

趙曉舟說的雲南部隊,實際上是縱隊機關和特區機關的編號。盡管這一個排三十多個人是拚死抵抗,可是區區一個排,怎能阻擋住日軍一個中隊一百七八十人的惡魔般的衝擊。

隊伍當時被衝擊成幾截。

李聚奎司令員隻好下命令道:“分散突圍!分散突圍!”

有的同誌被衝散後,重返琉璃寺。

有的同誌被衝散後,隱藏起來,暫時與部隊失去了聯係,多日後才找到了部隊。

張霖之率領著騎著馬的同誌,對他們大聲地說:“騎馬的同誌跟著我,不要掉隊,衝呀——”他一馬當先,揮舞著駁殼槍,“噠噠噠”幾槍,擊斃了擋在前麵的鬼子,殺開了一條血路,衝在了最前邊。

後麵的人跟隨著他是疾速而行,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恨不能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