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顆子彈飛來,打在了呂大民的胸口上,汩汩地冒著鮮血。幾個老人過來拉他,要把他拉下去。他用手指著寨門說:“兄弟爺們們,趕緊地把寨門堵上,就別管我了,堵寨門要緊……”
話還沒說完,就壯烈犧牲了。
鄉親們來不及處理他的遺體,隻好暫時地把他拉到了一邊,眼淚都沒有時間流,哭都沒有時間哭一聲,隻能是把眼淚咽在肚子裏,哽咽著繼續地堵這個冒著大火的寨門。
經過一番努力,寨門終於被這些碎磚爛坯堵上了。
戰鬥整整進行了一天,晚上,三支隊也不歇著,繼續進攻。這個時候,民兵的彈藥快打光了,吳小明的連隊彈藥也不多了。所以村裏隻能是發動婦女、老人,往寨牆上搬運磚頭、瓦塊,用磚頭、瓦塊打擊敵人。
磚頭、瓦塊也供應不上,一個整磚舍不得用,隻能是掰成兩半兒,再砸向敵人。
三支隊也感覺出來了,大呂莊的彈藥是出現了問題,他們大喊著:“土匪沒有子彈了。”“抓緊進攻呀。”“隻要是攻進了村子裏,就有吃有喝呀!”“大閨女有的是呀,夠我們享受的啊!”
韓行也感覺到了事情是非常的嚴重,槍裏沒有了子彈,和個燒火棍什麼兩樣啊!這個大呂莊和大白村的地形還沒法比。大白村不但是村外,連村裏都搞好了工程,弄得就和個迷魂陣一樣,隻要敵人鑽進來,保準把他們弄迷糊了。可是大呂村裏,隻是改造了村外,村裏還沒有改造,根本不適合巷戰的要求。
子彈沒了,寨門一破,村裏更是沒法防守,村破人亡隻是今晚的問題了。
韓行、吳小明找到了王虎、彭小師緊急商量情況。
韓行對他幾個一臉嚴肅地說:“子彈就要沒了,村子是守不住了。請大家拿個主意,怎麼辦?”
韓行看著王虎,他是一村的辦事處主任,一村之長,他得說話。彭小師也看著王虎,在等待他說話。王虎想了想說:“我們和三支隊交惡太深,村子破了,三支隊逮住了我們,那還有活路啊!我們得想辦法突出去。”
韓行又問他:“突圍的話,從哪個門突出去好?”
王虎想了想說:“東南門、東北門提也別提,剛剛打了一天了,三支隊還在堵著。西北門呢,剛才三支隊又在調兵遣將,看來也要進攻。要突圍的話,隻能是西南門了,隻有這一條路了。”
韓行想到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說:“那就從西南門突圍吧。吳連長!”
吳小明趕緊回答一聲:“到。”
“好好地和王主任配合,收縮兵力,掩護著全村老百姓從西南門撤出去。”
吳小明趕緊回答一聲:“是。”
三支隊一看從東北門是攻不進寨子了,就組織了重兵又從西北門進攻大呂村。
守衛西北門的正是武長貴的民兵班和吳小明的一個排。民兵的火藥、鐵砂子,基本上用光了,武長貴就用最後的一點兒火藥、鐵砂子裝進了土炮裏。
敵人進攻到了寨子底下,武長貴點燃了火炮,隻聽得“轟——”地一聲,碎鐵片子在敵人群裏炸響,三支隊被炸死了一大片。
吳小明排的突擊步槍也響了,敵人丟下了一片屍體,隻好落荒而逃。
敵人的第二次進攻,武長貴的民兵班是一點兒火力也沒有了,隻能用磚頭砸。一個個敵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再加上八路軍的突擊步槍,這次敵人的進攻又被打退了。
接著,三支隊又發起了第三次進攻。
這一次,武長貴的民兵班連磚頭也沒有了,隻能眼看著三支隊的士兵慢慢地攻到了寨牆根下。三支隊又豎起了一架架的梯子往上爬。武長貴一看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使了使勁,把土炮也掀下去了,砸向了敵人的梯子。
重重的土炮一下子就把一架梯子砸斷了,剛剛要爬上來的幾個三支隊士兵,一下子從梯子上摔了下去。土炮還砸中了一個士兵,把他的腰都砸斷了。
三支隊還在架著梯子往上爬,民兵們隻能是赤手空拳,摸起了大刀、長矛,要和三支隊
拚個你死我活。八路軍的槍裏也沒有了子彈,隻能是挺著突擊步槍,要和三支隊進行肉搏戰。
一個又一個的三支隊從梯子上爬了上來,就在寨牆上,雙方叮叮當當地拚起了刺刀、大刀、長矛。乒乒乓乓的兵器格鬥聲,凶狠的呐喊聲,人在臨死前的哀號聲,抱在一起的撕打聲,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