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拾閑書,人已中年(1 / 1)

重拾閑書,人已中年

書畫文化

還是會看亦舒,因為喜歡。所以還惦記著那些“沒有月亮的晚上”。

如醉如癡地追著一本書看,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歲月久遠,以至於現在回想起來隻能憶起當時看書的情形。隻記得某本書的書名和作者了。

少時家住父母單位論資排輩才分上的破房子。兩大間,一間是父母的房間,另一間一分為二,前麵為堂屋,後麵為小房間。分隔房間的腰牆上不到頂,中間留有窗洞,通風透氣。晚上熄燈鈴聲響過之後,小房間歸於黑暗。但窗洞裏還透著從父母房間裏射來的微弱的光。於是,偷偷地掀開窗簾的一角,單手章著好看的小說,挑燈夜戰。300度的近視眼,就是那時埋下的禍根。

聚精會神地看,身臨其境。記得有次看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尼羅河上的慘案》。看到驚險處突然午夜狂風大作,沒有插好的窗戶被風吹得哐哐大響,嚇得一顆心怦怦亂跳。什麼叫“驚心動魄”那時的感覺便是。心虛呀,做賊一般!

廢寢忘食地看,不分場合。曆史課是最無聊的。那時好像對曆史沒什麼興趣。於是將愛不釋手的小說置於課本下一行行地偷看,忘情處不禁笑出聲來。

七尺講台,高高在上。老師豈有不知你在下麵做小動作看閑書之理,自欺欺人罷了!老師手拿課本,慢悠悠地踱到我麵前,扯著我的《基督山伯爵》,幾乎用蔑視的口吻說道:“哼哼,還是外國小說嘛!”

時光荏苒,當年的老師去天國亦多年了。

瓊瑤小說開始流行時,身邊的同學好像開始傳遞紙條了。而我,仍然懵懵懂懂地在看閑書。以至於看到後來,什麼人都入不了我的法眼,除了周潤發版的許文強。

言情小說這株大毒草,竟然讓我提前練就了武俠小說中的“百毒不侵”。既然海可枯,既然石可爛,那麼,山盟海誓,隻當童話來看了。後來謎上武俠小說。最要命的是《天龍八部》。好家夥,居然分八本。於是乎,不分同學師長,江湖頓時亂套,紛紛搶奪起來。前後順序顛倒,乾坤挪移,搶到哪本看哪本。考試考砸,居然也能心安理得,因為數學老師跟我們一道搶。甚至出手更快更狠!

書中有四大惡人,想來好笑。我們四個比較要好的女孩子,竟然從此給自己排起序來。是啊,花季年少,取什麼綽號不好,偏偏也叫起“四大惡人”來了?甚至也會大擺架勢。什麼“六合天地唯我獨尊”,什麼“降龍十八掌”。簡直就是一幫瘋子,哪裏還有半點淑女風範?喜歡看亦舒,純屬偶然。某人某天丟過來一本在課堂上沒收來的書,隨手翻看。便愛不釋手。書中很少有景物描寫,對話居多。長短句式的排版,語言犀利,言筒意賅,三言兩語便能擊中人的要害。喜歡這樣的風格,痛快利落,很是過癮!

再後來,不再年輕了。工作、結婚、生於、做家務,將近二十年的工夫。幾乎沒有好好地看過一本完整的小說。心靈隨之也荒蕪了二十年。

重拾閑書,已是人到中年了。還是會看亦舒,因為喜歡,所以還惦記著那些“沒有月亮的晚上”,想起“她比煙花寂寞”的人生。從“忽而今夏”的“花開茶蘼”到“玫瑰的故事”。在花開花落中度過一個又一個寂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