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凡終於明白，鍾若雪不僅僅是需要一份鼓勵，而是完全重新樹立信心。
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重了，這一件接一件的大事砸在一個小姑娘肩膀上，她實在有些喘不過氣。
如今鍾若雪已經疲於去承擔，她想讓林凡來成為這件事的決策者。
“對不起，這一步，真的需要你自己邁出去。”
林凡心裏掙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輕易答應她，因為這並不是遷就，而是扼殺。
之前在碧雲集團，她背後還站著鍾道玄和一大批元老骨幹，所以鍾若雪並沒能意識到自己的閃光。
但現在的重新創業，意味著徹底脫胎換骨，由自己獨當一麵。如果鍾若雪遲遲不能邁過這道坎，將後來一步依舊會栽跟頭。
“林凡，謝謝你，很多東西我當然懂，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去適應吧。”
鍾若雪悄悄擦掉眼角的淚水，慢慢說道：“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我從來不明白什麼是失敗的代價，但真正要在手中掌控千百名員工並為他們負責，這一切還是來得太快，更何況如今的賭局勝算並不高。”
“以鍾老的眼光，絕不會將如此重要的職務交給一個實力不相稱的人手裏，難不成你以為這一切都隻是無端的溺愛？”
林凡提醒道：“首長他如此深謀遠慮，能看不透碧雲集團裏的明爭暗鬥？能不知道鍾家都有什麼貨色？他之所以讓你剛畢業就身居要職，可能更多也是想將你培養出來，讓你有一天能夠直麵如今這種困局……”
林凡的話似乎讓鍾若雪產生了些許觸動，她張口欲言，卻仍在遲疑。
“這麼說吧，若是一直在責任這方麵耿耿於懷，不妨反過來想想，就算我們絲毫不動那兩家企業，他們的員工還是該失業的失業，我們更是得不到絲毫好處，咱們這並不是賭局，而是彼此給予救贖的機會。”
林凡正色道：“所謂賭局，是在未知前路的情況下做出決斷，但我絕對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雖不敢保障扭轉乾坤，至少是帶著希望在前行。”
此語一出，鍾若雪忽然抑製不住情緒，將臉埋在林凡的胸膛上，也許是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的難堪。
“我知道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從前的我真的什麼都不懂……”鍾若雪哽咽道：“但……沒想到你能如此理解我……”
“別這樣……我也隻是給你提供參考，之後的路要怎麼走，還是得自己決斷。”
林凡微笑著說道：“但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一直支持，並力所能及地幫助你，若你依舊覺得從零開始比較穩妥，這也未嚐不是一種選擇。”
“不……是你點醒了我，若今後一直畏畏縮縮，可能我一輩子都隻會帶領著某個不知名的三流企業在底層打拚，這必定還會被鍾雄和其他人永遠恥笑下去。”
鍾若雪慢慢抬起頭：“與其在混沌中銷匿，我們當然寧願背水一戰……”
不知為何，林凡今天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他還是頭一次如此認真地與鍾若雪談論未來，而鍾若雪也在不知不覺中托付給他自己的全部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