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靠著門，雙手插在褲兜裏，沉著聲說：“這麼久了，跟蹤這一項學得倒是很精。”
鍾若雪也是憋著一股氣的，用和他同樣的語氣，回：“怎麼，我不跟蹤你，等發現了你到底在幹嘛，是不是就到了給你收屍的時候。”
就在剛才那幾秒，林凡想到了如果鍾若雪就在這種地方，被人認出來了，他就更生氣，聲音也夾雜著怒氣：“鍾若雪！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被懸賞三億的人，你來這種地方，你嫌你命長，還是覺得我能力比天王老子還大！這種地方也能保你安然無恙？”
“你還真有臉了。”鍾若雪懶得爭論，就這麼一句，讓林凡感覺自己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糖上了，他隻覺得自己快被鍾若雪這種態度給氣得腦溢血了。
“什麼叫我有臉了，我是不是囑咐過你，好好在公司裏，別到處亂跑，好啊你，亂跑就算了，你跑去和林鄭楠約會吃飯都行，結果你出息了，給我跑來這裏，你是不是覺得你爺爺……”
啪！
響亮的巴掌落在了林凡的臉上。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句話，“你這一輩子，有被扇過耳光嗎？”他臉上還持續了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摸也知道，這會兒，自己英俊的左邊臉，應該是幾條巴掌棱子。
臉上都要疼死了，那打臉的手，肯定也是疼得要死，這種時候了，卻在擔心打到自己臉的手會不會疼，林凡巴不得再給自己右邊臉一巴掌，把自己打清醒點，打平衡點。
他看了眼鍾若雪此刻的表情，發現她也正眼神複雜的盯著自己。兩個人的表情都極其複雜。
鍾若雪那表情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委屈還是難過，反正眼眶是已經因為情緒的暴動充血變紅，續而盈上一層霧氣。
林凡像是預料到那雙一直漆黑的眼眸，蒙上霧氣後，可能就是淚水，他有點不敢麵對，感覺好像她一哭，自己這沒出息的憤怒就會煙消雲散一樣。
事實也正是如此。
隻聽鍾若雪強忍著快變扭曲的聲線，正竭力使聲音變得平穩的說：“我不想欠你什麼，不要做這些讓我感到負擔的事，我沒精力和你耗。”
再抬頭，林凡好不容易搞起來的心理建設，在看見順著她有些漲紅了的臉，瞬間崩塌。
空氣之中彌漫著硝煙味，林凡緊握的拳頭是他隱忍的怒氣。
鍾若雪的手掌心有些紅腫，興許是剛剛打得太用力了，此刻她心裏又後悔，又覺得林凡活該，自己明明是關心，出於好意，怎麼到了林凡這裏，偏偏就成了多管閑事了？
若不是以前那麼多次的救命之恩，自己才不想管他！
“我送你回去。”過了許久，還是林凡先開口了，他一把抓住鍾若雪的手腕，拉著她往外麵走。
鍾若雪卻狠狠地甩開林凡，口氣如同平日裏一般的冷淡：“我自己會走。”說罷，她便加快了步伐走到林凡前麵去了，一些頭發絲輕輕地甩動起來，帶著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