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覺到,我腳下的水流越來越急促了,水流不停地拍打著我的腳腕,就好像隨時都會從水裏冒出一隻手來,把我整個拖拽過去似的。
我抓著樹木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氣,手上的血汙已經發黑了,看不出皮膚原本的顏色。
“賀雲蜚,你快回來……”
何初雪的語氣裏滿是擔憂,不停地在身後叫我。我一邊應承著,一邊盡量讓自己穩住身體,心說,我倒是想回去,可是,現實往往不會那麼盡如人意。
“啊——”
我正專心致誌的看著腳下的水呢,忽然間,我抓在樹幹上的手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我整個人條件反射的彈了出去,瞬間身體重心不穩,左右搖擺了兩下,最後還是一屁股坐在了血水裏。
何初雪和冷霜雨一定也聽見了水聲,就大喊著問我,可是,現在我已經沒空理會他們了,因為身下的水一下子好像多了一倍還多,我整個人好像飄在水上一樣,隨著水流就朝著旋渦流去。
本來我還多多少少有些慶幸,那旋渦不大,以我的體積來算的話,恐怕我得把旋渦給堵住。
可是,就在我幾乎已經到了旋渦邊上的時候,一瞬間,那旋渦忽然大了好幾倍,現在的直徑已經有一米開外了,我跟著旋轉的水流,在旋渦邊上旋轉,整個人頭暈目眩,根本就已經無力思考了。
我兩隻手慌張的到處亂抓,可水裏除了已經被泡爛了的泥以外,屁都沒有。
我不甘心,兩條腿在地上亂蹬,多多少少借著一些摩擦力,讓自己滑動的稍微慢一些。可是,效果可想而知,螳臂當車,說的就是我這種行為。
麵前的水越流越湍急,我完全控製不住自己,隨著水流就朝下流去。
就在我幾乎要徹底放棄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自己手腕一緊——隻是左側的一根手腕,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地圈住了。
這東西力道倒也是大,竟然真的把我給扯住了。
“賀雲蜚,你挺住啊……”
我轉過頭,就看到冷霜雨和何初雪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兩隻手死死地拽著一根繩子,不,不是繩子,如果非要說的話,這應該是藤蔓。
藤蔓是深綠色的,沒有葉子,而且,就剛剛它纏上我手腕的動作而言,這藤蔓是自己纏上來的,絕不是冷霜雨用了什麼方法給扔過來的。
就這樣,我幾乎一隻腳已經被卷進了漩渦裏,可冷霜雨和何初雪愣是用一根藤蔓,把我給扯了回來。
我被往回拉了一段距離以後,就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些血水的威力已經沒有那麼多了,我連滾帶爬,拉著藤蔓,回到了他們身邊。
何初雪還不死心,又拽著我往後走了好一段距離,才聽了下來。
這時,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和整個胳膊像是被針紮一樣疼,我抬起手來,就看見和胳膊上竟然有一些小針孔一樣的紅點兒,而我胳膊上的紅點兒裏,已經被藤蔓上細小的絨毛給紮進去了,不停地有血順著絨毛流出來,被藤蔓給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