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瘦骨嶙峋的馬拉著一駕馬車行使在荒蕪的草原上,駕車的是一個穿著黑甲的騎士,一張蒼白而俊朗的臉顯得有些陰沉。
一路除了車輪碰撞凸起的岩石發出的悶響,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這黑甲騎士一路趕著馬車緩緩而行,從馬車的屏風裏,可以看到一個卷曲著的身軀,即使道路再如何顛簸,也不見他有絲毫反應,微微的鼾聲也透不過馬車外。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裏麵那個家夥被饑餓催醒了,才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朝馬車外那黑甲騎士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那達蘇尼斯呢?。”
“應該還有一天路程就到了,我的主人。至從南征以來,這前往聖城的路,獸人的村落盡數被摧毀。即使還有,隻怕也不會跟我們人類做買賣的。”
古道調整了下自己坐姿,好使自己在這顛婆的馬車裏好受些,然後才有心思抱怨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是積了多少輩子的罪惡,現在都轉世到這身子上報應了?”
然而那黑甲騎士,卻沒有回話。
古道在與這黑甲騎士相處一段時間以後,發現他除了不需要休息以及神色總是陰沉外,也和正常人沒有區別,而且若是他問的問題恰當,他這黑甲騎士也會回答。
他沉默了一陣,又道:“你該有個名字了,不然我總不知如何叫你,別人以為你這仆人還是來曆不明的呢。”
“請主人賜屬下一個名字吧!”
古道沉思一會才道:“我想到了我故鄉的一首詩句,古道西風瘦馬。我叫古道,咱們這坐騎是匹瘦馬,那麼若是有外人的時候,我就叫你維斯特雲德吧。”?
維斯特陰沉的眼睛依舊毫無生氣,隻是淡淡道:“謝主人賜名。”
二人又沉默了,古道實在無聊,便又漫無目的問了維斯特這獸人領地的人情風土,卻沒想這家夥對這裏的風土竟是十分了解,讓古道都以為這家夥會不會身前是個獸人了。
他們在馬車上又行了一陣,維斯特忽然神色一凜,道:“主人,有獸人衝過來了。”說著將馬車頂上一塊大黑布扯了下來,披在了馬車和馬的身上,將一切都籠罩在了黑布當中。
古道在馬車裏連忙吟詠起咒語,僅僅一瞬,黑布內籠罩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而在這時,遠處傳來隆隆的粗重蹄聲,隻見一群人身豬頭的黑皮獸人坐在高大的彘上奔馳而過。
古道在馬車裏好奇的看著,然而對這些彘人身上那濃烈的臭味實在招架不住,隻得捂住鼻子。而維斯特則撫慰著受驚的瘦馬,直到那群彘人奔得無影無蹤了。
見那一群獸人跑得沒影了,古道才消掉魔法,然後問維斯特道:“你不是說聖城已經被人類占領了嗎,這些獸人又是去幹嘛?”
維斯特道:“為了信仰吧,白蛾撲火,即使明知戰死,他們也會奮力犧牲,隻為保護自己的信仰之地,那便是獸人。”
古道搖搖頭,心裏對這些豬人的腦袋滿是鄙夷。他無事可做,便坐在馬車裏研究起約瑟芬贈予他的珍貴魔法典籍——《中階魔法大典》。
而維斯特再次趕路,由於從闕雪森林通往聖城就隻有一條路,所以一路上總能看到那群彘人的腳印,而後來腳印變得多了,似乎源源不斷有獸人的小部落,像白蛾撲火般湧向了已被人類占領的聖城。
再後來,他們發現了人類士兵的屍體,都是數人而已,維斯特判斷應該是人類的斥候部隊遭遇到了那些獸人。
他們再往前走沒多遠,便聽到了廝殺聲。古道被維斯特喊醒,又為馬車加持了潛行術。
古道仍舊困倦,但他聽窗外的喊殺聲實在凶猛,心裏有些不忍,便拋開這塊有良好魔法屬性的黑布一角往廝殺的地方瞧去。
原來是之前遇到的那夥彘人正在對一隊人族的斥候小隊進行屠殺,現在能站著的就隻有一個絡腮漢子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那漢子已是滿身浴血,卻仍兀自擋在那孩子麵前。
歎了口氣,古道便對維斯特呼道:“去吧,能救就救了吧。”
維斯特應諾一聲,便跳下馬車,奔向了前方。
好一個維斯特,隻見他真如風般疾速衝向了獸人,僅僅幾個起落,獸人已經死傷大半了,餘下獸人眼見不妙皆逃跑了。
古道見獸人都逃光了,才從馬車裏下來,走向了那絡腮漢子。
這時維斯特正在查看那些人類士兵,然而可惜的是這些人似乎都是些毫無戰鬥經驗的新兵,被那些無組織的獸人幾下猛攻都已經傷亡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