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苼第一時間把薄蔓抱在了懷裏,薄淺把她抱走之後,易苼才轉身惡狠狠,眼底一片猩紅,血色在臉上浮現,猙獰而又恐怖。
他朝她走了過來。
眼神格外冷,氣場非常強。
顧此生沒想過要逃。
她垂下手,眼神淡淡,嘴角的笑意卻暖暖地,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打招呼:“易少。”
哪怕他此時恨不得殺了她。
她也依然神色冷靜,平淡到了沒有一點反應。
“易少。”
她恭敬地打了第二聲招呼,身子微微朝前麵一弓。
男人如同惡魔般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
他說,說了三句話,她記住了一輩子。
“顧此生,誰允許你拿槍抵著她了?”
“顧此生,誰允許你多管閑事了?”
“顧此生,她最好沒事,否則,我要你償命。”
三句話,她冷靜地聽著。
心,卻劇烈地跳動。
她沒出聲,半晌,才微微一笑,傾城冷豔。
“不會出錯地,易少。”她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的槍法,十米內的距離,誤差不會超過三毫米,無論哪一次,都不可能會出錯地。”
更何況,是薄蔓。
她更加不會失手了。
可是這句話,他不會聽進去。
顧此生早就習慣了,可她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說出來。
反正也沒人會相信啊。
易苼冷眸,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眼光打量著她,說:“顧此生,從今往後,別出現。”
她身子微微一震。
半晌,才點頭。
驀然轉身。
到了車子裏麵,有人進來,幫她摁住了傷口,她才察覺,那個傷口,跟之前那個傷口重疊了,而且都是他開地槍。
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
同一份心疼。
“顧此生,你活該。”
蒼懿白了她一眼:“你明知道,他不會領情,你還自作主張做什麼?”
顧此生盯著肩膀上的一片猩紅,喘了一口氣後,她才緩緩地開口。
“我不想他跪。”
“那麼一個驕傲的男人,不能跪。”
“我也不想他死。”
“他挺好的一個人,不能死。”
蒼懿眼神冰冷地凝視著她,冷不伶仃地出聲:“顧此生,我看你真瘋了,瘋子,無藥可救的瘋子。”
“你為他好,可是他什麼時候為你好過,你那麼幫他,他什麼時候感激過你!”
顧此生眼前淒迷,她怔怔地抬起頭,望著天空,望著天邊,看向了遙遠,最後她懇求出聲。
“蒼懿,求你了,不要說了,這些我都懂,可是不說出來,我不會那麼難過,你一說出來,我今晚又要失眠了……”
蒼懿是離她最近的人。
自然也都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白癡一個。
真地是白癡一個。
很傻,很沒腦子。
為了別人好,把自己傷了個透,但是她什麼時候能為自己好。
顧此生冷淡地闔起眼,她嘴角帶著笑,溫溫吞吞地,笑了又笑:“沒事地,蒼懿,我不疼,挺好地。”
蒼懿看著她,心疼而有無奈的眸光在眼底快速地掠過,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說了一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