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哥哥莫急,那些人要多少個銀錢?若是家中有,便悉數給了吧!也好將虎兒贖回來。”
雖與張氏關係不好,可那虎兒到底是宋晴晴的親侄兒,她心中也是著急。
此時夜幕降臨,月掛在天邊,朦朧的看不清月色。張氏垂著頭,神情隱在黑幕之中,聞宋晴晴所言,方才抬起頭,“那群沒人性的獅子大開口,本是借了三十兩銀子,如今偏要咱們還一百二十兩,說不還,便把虎兒賣了。”
她說罷又嗚嗚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又道:“咱們家哪裏去找這些錢,便是把一家老少賣個幹淨,怕也湊不足這些個銀錢。”
那張氏心下早就打定了注意,拿宋晴晴的聘禮去救虎兒,此時這般哭泣,不過是在眾人麵前演個苦肉計罷了。
哪知,她話剛說完,坐在地上的宋張氏便自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張氏抓住,撕扯道:“你個狠心的婆娘,竟為了你那賭鬼弟弟讓人把虎兒抓了去,如今還要我們家出錢,倒不如今兒個我便打死你,也清了心!”
宋張氏說罷伸手抓打張氏,這張氏又豈是個省油的主兒,哪裏肯吃虧,一邊推搡宋張氏,一邊喊道:“宋存勇,你就眼瞧著你娘把我打死是不是!”
宋存勇本就怕這張氏,被她一喊,自地上爬起來拉宋張氏,宋張氏被兒子拉開,又嚎啕大哭起來。
張氏整理著自個被撕扯爛的衣裳, “你說我是個狠心的,如今你孫子被那群不要命的抓了去,不拿錢,便等著那群人把你孫子賣了吧!”
聽張氏這般說,宋張氏原本的怒火瞬時消了不少,她那心尖兒一般的孫子還在那群討債的手裏,她哪裏舍得讓孫子被賣,便是砸鍋賣鐵,這錢她也要還。
隻是嘴上說還,可錢哪裏來?普通農戶家靠著種地維持生計,平日裏手上有個十來兩銀子已算是富裕,一百二十兩,簡直是天文數字,如何拿的出!
“爹,你一定要救救虎子啊,我們家幾代單傳,虎子可是你唯一的孫子啊!”宋存勇哭訴道,宋祥煙鬥裏的煙早已抽沒了,他叩一叩煙鬥,敲在桌子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原本亂成一鍋粥的幾個人也安靜下來,張氏與宋張氏雖還在抽泣,卻已止住哭聲,那宋祥道:“虎子當然要救,隻是要如何救法,卻要好生合計合計。”
宋祥說罷,看向端坐在板凳上的莫宸瀟,麵露難色。
思量再三,方才道:“宸瀟啊,你與晴晴既已決定成親,明日也要來提親了,這聘禮,可不可以提前給了?”
莫宸瀟微微挑眉,宋祥怕他不願意,連忙保證道:“你若怕我們反悔,那我可以給你立字據,虎子那孩子小,經不得這般折騰,若嚇出個事來,你叫我們一家如何過啊!”
宋祥心中自是孫子比閨女重要些,俗話說傳宗接代傳宗接代,孫子沒了,如何去傳宗接代?閨女早晚要嫁人,嫁了人便是別人家的人了,孫子可是自己的。
宋晴晴隻覺自己心口悶得難受,便也顧不得什麼了,“爹,你這便不對了,既是選好了良辰吉日,定好了時辰送聘禮,便不該隨意更改時間,若女兒因此一生不幸,爹心下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