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在日落時分不安的鳴叫著,一輛車子開過驚動了它們,它們成群的從樹枝上跳起飛向空中,盤旋著,注視著。車裏坐著四個人,他們在一間民房前停下車,有人下去確認了周圍的情況,其他人也紛紛跟著下車。
四人已經圍在了民房門口,他們敲響了關著的木門,很快裏麵就有人開了門,一個穿著紅背心的精瘦男人探出頭看著門口的幾人,問道,“來看貨的?”
帶頭的人點點頭,精瘦男子隨機讓眾人進屋,屋子的走廊很昏暗,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半開著,裏麵透出一絲黃色的燈光。眾人跟著他走著,皮鞋踩在潮濕的木板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門口眾人停下,一個中年婦女守在門口,她有些警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幾人,精瘦男人和她說了幾句話,說完後她打開了房門,眾人看到,房間裏麵有十幾個女人,她們都低著頭靠著牆蹲著。
帶頭的人看到裏麵有一個女孩躺在地上,她的身上布滿了淤青和血痕,中年婦女走到女孩身前粗暴的推了推女孩。女孩艱難的站起來,中年婦女把她領到了帶頭的人身前,看得出來女孩很怕她,女孩身上的傷應該都是拜她所賜。
就在中年婦女準備談價錢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警方瞬間控製住了這對夫婦,那個帶頭的人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女孩身上,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女孩抱著他痛哭的樣子,那些淚水打在他的手臂上,像是被火灼燒著一樣難受。
金浩明忽然醒來,他的臉上還蓋著一份案件調查的文件,辦公室裏還是和往常一樣安靜,他環顧四周,身後傳來了電話的響聲。
“老徐,怎麼樣了。”金浩明接起電話問道。
“光頭的老婆說他欠了一筆錢,那天要債的人把他帶走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之前那些被他搶的受害人的東西也都不見了。”老徐在電話裏說道,“浩明,光頭該不會真的被那批混混殺了吧?”
“殺了他他們還找誰要錢呢?”金浩明問道,“摸清那批人的底細了麼?”
“已經派人去查了,差不多就在金陵和西川這一帶。”
“我馬上過來,順便聯絡下西川那邊的人。”
金浩明掛斷了電話,他翻閱著那份調查文件,搶劫犯光頭一共作案四起,而且都在同一個地點附近,按道理來說他的活動區域不會很大,要不是那些人抓走了光頭半路出岔子,估計現在早就把光頭抓獲歸案了。經過調查,警方找到了那批帶走光頭的人,他們大都是專門要債的混混和打手,那批人說他們確實帶走了光頭,他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之後就跑了,他們已經找了他很多次,光頭和他們說最近在想辦法把錢一次性還清,他們給了光頭三天的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光頭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們有聯係過他麼?”金浩明問。
“我們打他電話他根本不接,後來就直接關機了,警察先生,如果你們找到他了麻煩通知我們,我們也好給上頭的人一點交代啊。”
“你們去找過他?”
“別提了,找了大半個金陵都沒找到,他之前在工廠上班,那裏有個棋牌店,那的老板說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估計他早就跑了。”
老徐在一旁說,“我們查了所有的汽車站和火車站,都沒有發現光頭的影子,他逃跑的可能性不大。”
這裏靠近郊區,旁邊是一個村子,中間隻有一條公路,金浩明看著這條公路說,“沿著這條路一直找。”
天色漸暗,郊區的蚊蟲擠成一團盤旋在空中,金浩明拍打著身上的蟲子,他們在一處廢棄的養豬場裏,這裏的空氣有些發臭,鋪滿稻草的豬圈裏可能還留有糞便。
“老徐,你那邊怎麼樣?”金浩明抬頭問道。
豬圈旁邊的屋子有兩層,以前可能是這個養豬場的主人居住的地方,老徐從窗戶裏探出頭來,麵色痛苦的說道,“啥都沒有,我說浩明,這樣找下去找到天亮也回不到金陵啊。”
金浩明看著遠處的公路,公路兩側的狗尾巴草有半人高,他踢開蓋在豬圈前的雜草,雜草下麵的一層葉子卻引起了金浩明的注意。老徐從樓上下來,他看到金浩明在豬圈前蹲著身子,他的視線一直盯著他腳下的那塊土地,就差整個人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