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風,最為舒暢,涼爽愜意,風塵仆仆的行者,若是能在趕路時遇到這樣一陣風,肯定會高興半天。當然,如果此人生長在陌州戈壁,那在這風前最先考慮的一定是遮住眼睛,免得風沙入眼,那個地方的人們粗獷,豪爽,還有不為人知的精明。
陳若斯就是這樣一個卓然不群的漢子。一個很明顯的,陳家少令。曆代陳氏少令的一切,似乎都在這個人身上放大了一般,身高九尺,濃眉大眼嗓子猶為響亮,是的沒錯,和你想的一樣,在高原上說起話來有一種與天交戰的豪邁。
這樣的人,曆來是帶著國書或者節鉞入鎮天的。
鬃馬慢行稱無意,錦衣藏甲傲蒼生。陳若斯直直縱馬進城,兩旁的陌卒好似什麼也沒有看到,隻是在馬入城門之後,微不可查的低了低頭。受範期時借巢生蛋的影響,鎮天街頭依舊人來人往,商人忙著兜售自己的糧食物件,自以為聰明的庶民忙著購買糧食,甚至有些煙花公子,還在溫柔鄉裏醉生夢死,陳若斯看著這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人,眼中那一絲輕蔑怎麼也掩飾不住。
直直過了一條街區,一名宗護做夥計打扮過了牽著他的馬,三兩拐進了一家玉石坊。剛剛進門,四名青衣男子齊刷刷的向他行了一禮,陳若斯豪爽一笑:“好!你們在鎮天做的好!辛苦了!”
“謝少令稱揚!”又是齊如一人的回答。啟朝西一開始有兩種人,聽話的和不聽話的,後來不聽話的做了少令,就隻剩下不聽話的了。“大家都知道做什麼吧?現在事情應該還要拖一拖,你們找人看好那裏,幾波兄弟換著,別太過勞累,以後還有大動作,我先出去看看,有幾年沒來過這裏了,走了啊!”
陳若斯瑣碎的說了一點,就自顧自的走開了,他有些話讓看著的灰袍十分激動,雖然輕巧,但是總給人一種此人不精心計的感覺,灰袍們甚至斷定:主家派來的是一位善戰少令。
有時候,自己的判斷真的重要嗎?誰知道呢?人總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反正判斷失誤的最後基本都輸了。
現在有人,要做一個至關重要的判斷了。
太傅宗澤下朝歸來,未入家門便有一個穿著整齊的下人過來耳語。於是,宗澤急忙走到了自己家的大堂,順便讓那下人關上大門。
大堂之上,張靈均穿著一件明黃色的綢衫,歪坐在右邊椅子上玩著一個小巧的青玉擺件。宗澤關上大堂的門走到左邊椅子前坐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息,兩息……張靈均右手上的戒指輕輕轉了一點,它裏麵可以彈出半寸長的刀刃,割開一縷頭發十分輕鬆的刀刃。好在他並沒有等待多久,宗澤放棄了自己的行為開口說話了:“主家這次派來的總領是誰?灰袍怕是搭不起我的戲台吧。”
“這就要看,你能出多大力氣了。”張靈均並沒有挑明他的身份,宗澤在世人眼裏算是位極人臣,但並不值得一位少令對其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