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緩抬手推了推正坐上的洛錦城，洛錦城歎著氣發問：
“你說，你姐姐的馬半夜撞傷人，你且說說傷到了誰。”
此話一出，洛千然跟徐緩麵露得意之色。
在這個朝代，尊卑有序，下人的地位尤其輕賤，丫鬟奴仆的性命向來都不被重視，隻要她說出撞得是玲瓏，他們一定會趁機責難。
嚇得一旁的玲瓏臉色發白，兩腿都在打哆嗦，眼神無比委屈地看著洛晨羽。
洛晨羽不屑地嗤笑，再朝著洛錦城微微施禮，語氣依然平淡不慌：
“父親大人，女兒當時隻說是撞傷了丫鬟，也並沒有多想，隻是當時姐姐所說，畜生也是有主人的，我一想有人撞了我的丫鬟，便是打了我的臉，打了我的臉，便是對父親大人不敬，對父親大人不敬，那便是挑戰爺爺的尊嚴，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方才一衝動殺了那匹馬。”
大廳裏的氣氛非常壓抑，尤其是最後洛晨羽說出“爺爺”二字的時候，洛千然手裏的九節鞭差點落地。
她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又開口繼續：
“昨晚的事情，二皇子全程看到，還在誇小女識大體，如果父親大人質疑此事，大可以找二皇子對峙。”
拿二皇子當附身符，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父親，她在狡辯，二皇子一直跟她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夥的……”
洛錦城重重地歎氣，抬手打斷洛千然的話：
“千然，一匹馬而已，何必追究，二皇子跟晨羽關係素來有所嫌隙，如今又剛剛跟太子殿下解除婚約，你以為二皇子會這麼快來跟我將軍府示好嗎。”
洛晨羽挑眉，看到洛千然吃癟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但又恭敬地深施一禮：
“父親大人分析即是，女兒深知其中利害，定會謹言慎行，為將軍府的顏麵自律。哦，對了，姐姐，回程的時候，我的馬車可還舒適，小妹一路顛簸，可是換了好幾輛馬車搭乘，十分疲憊，先去休息。”
說完她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轉身飄然走去。
玲瓏在她身後追過來，一邊擦汗一邊伸出大拇指：
“小姐，如此機智便躲開責難，玲瓏真是見識，得小姐如此維護，玲瓏定當……”
“好了，本小姐向來不聽這套，不必表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關鍵時刻，別拖本小姐後腿。”
玲瓏堅定地點頭。
跟著自家小姐，進了園拱門，洛晨羽腳步悄悄放緩，朝著玲瓏示意，先不要驚動老將軍。
踩著海綿一樣，小心走過老將軍的門口時，裏麵一聲洪亮的聲音傳出來：
“丫頭，敢做不敢當嗎？”
洛晨羽哭喪著臉，泄氣地定在門口，隻好嘟著嘴轉身進屋。
撩開珠簾，裏麵是老爺子威風凜凜的坐在正中，拿著拐杖的手，關節泛著白色。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她輕咳一聲，咧開嘴幹笑：
“爺爺，我知道這些事情瞞不過您老人家，隻是，我這麼做，也是被逼的，殺了馬是我不對，當時是衝動了些……”
老爺子重重地摔了一下拐杖，沉著臉開口：
“不是這件事，一匹馬而已，你當我老頭子會在意？”
不是馬？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