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來到鬆音鎮上的紀雨,仿佛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
他隻知道在他的夢境中,時常會有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甜甜的喚著他,叫著他“紀雨哥哥”。可每當,他想抓住那個身影,拚命的想要看清小女孩的容貌,每每也是那個瘦小的身影消失不見之時。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每當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他隻覺得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心頭總是暖暖地。
他不知道那個小小的身影到底是誰,與自己有著怎麼的牽連,他隻知道這個一直出現在夢中的小女孩,對他來說一定、一定非常重要——
猶記得兩年前江下大水,他被洶湧的江水的推擠而下,奄奄一息地衝掛在了江邊到下的枯樹上。也許是命不該絕,終是被途徑此地的好心人給救回了鎮上。
剛被救回來時,因著頭部受到了撞擊,他的意識是模糊不清的,始終都是昏昏沉沉地昏睡著。那家人也本著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來來回回也不知請了不少郎中,花費了不少的藥材,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
死裏逃生的他,從昏迷中清醒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他現在的夫人。彼時,他手中緊握著是她的柔胰。
據說,也就是眼前的這個柔弱女子,第一個在江邊發現了他。也正是這個女子,在他昏睡不醒的這段時間裏,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守了他整整七天。
彼時,當女子輕聲細語地問他:“不知公子名諱?”時,也許是昏睡時夢中的小女孩如此這般的喚著,下意識中衝口而出的卻是“紀雨”兩個字。
除此之外,他關於自己的其餘一切一概不知,不知道自己生於何處,父母如何!
到了好不容易能夠起身,看到隨手閑放在桌上的藥方,無比的熟悉感讓他猜測:興許自己的身世與行醫一節有關。
也因著鎮子小,鎮上人都是鄉裏鄉親的,但凡有鬆音鎮上的人出去走動,都會幫著在沿途一帶的藥鋪藥廬去詢問,是否有“紀雨”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但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經過近年時間的走訪,依舊沒有任何的結果。
在那一年多的時間裏,平時的生活中,女子對自己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無可挑剔。他並不是沒有發現女子對自己的一片心意,但往往都是裝聾作啞地一筆帶過。
隻因,彼時在紀雨的心中,總是有一種隱隱的感覺,仿佛在心底那最柔軟之處早已住了一個人。雖然,那個人的樣子他永遠都看不清,也摸不到。
直到女子的爹爹臨終時,將唯一的閨女托付給了自己。那時,再也容不得他裝聾作啞。就算是知恩圖報也罷,日久深情也好,仿佛隻有取了眼前這個孤苦無依,對自己一片癡心的女子,才是那時的紀雨最應該做的,唯一的也是最為正確的事——
就這樣,在鎮上鄰裏的熱心幫襯下,他和那個女子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自從兩人結為伉儷的一年來,小日子過得也頗為美滿。雖說,這紀雨失去了記憶,但對著藥理知識和藥材的辨別上卻是頗有天賦。也因此,婚後的兩人雖然隻是經營了短短的時間,但還是將新開的藥材鋪經營的有聲有色。
一直到半年前,在收到這隻奇怪的白玉鐲後,這美滿的小日子似乎便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而那玉鐲,正是此刻展現在謙卓依和黎晏殊眼前的這隻。隻見,玉鐲瑩白溫潤,雖說不上有多麼的金貴,但是不難看出在主人的細心嗬護下保養的很好,陽光下盈盈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陽光下的白玉鐲,散發著溫潤的盈盈光澤。據說,這隻白玉鐲,來自一個自稱為“姚娘”的女子。
那一天的紀雨,正在藥鋪埋頭整理著藥方。突然,藥鋪的學童進到內間對他道:“先生,門外有位夫人來找,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他到這鬆音鎮上也有段時日了,但並不曾有人來找過他。難道——
是知道他過去的人?是親人?仰或是友人——
放下手中的筆,紀雨不及想著,往著外間疾步走了出去。
藥房的大堂,正中是一排高大的木製櫃台。櫃台的後方,是從地麵延伸至屋簷的一堵巨大藥櫃。靠藥櫃的右手處,是代為收受藥方的接單處。左側靠牆的一邊,放有兩個花梨木的圈椅,和一個同等材質的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