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曉見著李牧這般神情,知道二夫人是將李牧給說動了,便低聲道,“爹啊,我看三妹也不是那樣的人,若是不急著趕路,我們便先到衙門報個官吧。”京曉口上三妹三妹,叫的好不親熱,可心裏卻是在陰笑,斷她路者,必沒有好下場。
“是啊,是啊。”二夫人連聲呼和,她這時候哪兒還有心思去記恨京曉,她隻想快些將自己的女兒給尋回來。
李牧看了京曉一眼,繼而拂袖離開,“我李牧沒有這樣的女兒,還行進官府?真當李家不要臉了!”
看著李牧遠去的背影,二夫人頓時哭了出來,聽著那哭聲,京曉搖了搖頭,若是早知道會如此這般作繭自縛,又何必想著害人?
李牧讓眾人啟程,二夫人嚇的眼睛都哭紅了,大夫人也不忍心,拉著李牧一番軟磨硬泡,終於,李牧勉強的答應了不用急著動身。
眾人都很是欣喜,但李牧的臉卻是沉的不能再沉了,他讓下人匿名去官府備案,本就打算了,若是官府也沒辦法,他就隻當做沒有生過這個女兒了。
不想,說來也是巧的很,當下人滿臉喜色的回來之後,大家方才知道今日有一個牙婆子偷了官府的寶玉,此番,正被官府的人關在大牢裏。
那官老爺聽著李牧下人的描述先是微微詫異,繼而帶著那下人去認了一番,當那下人看見自己家小姐果然呆在那髒兮兮,臭烘烘的大牢裏時,那小人險些沒有哭出來,當下,便是央求著那官老爺將李清兒給放了,可那師爺不肯,他隻道那牙婆子偷了他們的東西,李清兒也是有份,若是想要他們放人,就必須得拿著錢財來領人。
當下,那下人整張臉都是難色,隻得百般的囑托那官老爺,讓他們一定要好些的待著李青兒,方才極快的往客棧裏奔。
當李牧聽著這話到時候,冷冷的扔了一堆銀子給二夫人,便走了開去,二夫人知曉李牧是念著麵子,不願意出麵,心裏雖是委屈,但還是微微的安心。
清兒,她的女兒找到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裏複雜不已,雖然,早早的便是知道老爺的態度,可是,此番瞧著,她的心裏還是不好受。老爺這般的無視自己的女兒,可是因為老爺喜歡的是兒子,如今,若是關在大牢裏的人是他的兒子,那他會不會還這般的冷血?
她越想,心裏越是懊惱,要恨也就隻有恨她肚子不爭氣,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沒了動靜。
京曉瞧著二夫人的摸樣,大概的猜測出了她的心思,緩緩地勾了勾唇,她笑道,“二娘,我們快去將清兒接出來吧,那顆不是一個好地方,若是那些個意圖不軌的人瞧上了清兒的容貌,想要對清兒·····”她說到此便是很快的停下了,瞧著二夫人麵上焦急不安的神色,京曉感到了滿意。
當京曉跟著二夫人一行人到達天牢的時候,二夫人鼻子一酸,險些‘哇’的一聲給哭出來。不為別的,就為她看到的場景。
此時的天牢當中哪兒還見著李清兒的人,根本就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他們為圍成了一堆,很有默契的向著被圍住了人發動暴力的攻擊,而若是仔細的看看,那被圍住的人便是李清兒不假。
二夫人險些就要暈過去,李清兒是她的心頭肉,即便以前日子過得如何的苦,也沒見的受過這樣的欺負,氣血攻心,竟讓她步子都穩不住了。
大夫人淡然一些,她扶住了二夫人,又急忙吩咐著眾人將那些個瘋子拉開,從而,方才解救了被圍困住的李清兒。
出了大牢,李清兒又是哭又是鬧,各種潑辣,隻想要將先前那些欺侮她的人都給滅了,而大夫人細細的問了問,方才知道,先前,那下人對著官老爺說過的話語讓這些和李清兒關在一起的人又羨慕又嫉妒,有人便嚐試著討好李清兒,不想,李清兒小姐脾氣來了,那傲嬌的摸樣頓時惹怒了這些個人,這些個人不服氣,便圍著李清兒又是扯頭發,又是掐脖子,又是打臉蛋,大家忙得不亦樂乎,隻有李清兒苦苦的忍受著這些人的暴行。
一行人回去之後,李牧倒是沒有給李青兒好臉色,二夫人見著李青兒身上,臉上的瘀傷,心態都來不及了,哪兒會去責問李青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夫人讓人請來了大夫,那大夫開了藥,無非是一些敷的,二夫人擔心著那些個傷疤會永久的留在李青兒的身上,索性,竟是一直都沒有安下心來。
後來,大夫人草草的囑咐了幾句,便去李牧那邊,京曉也跟著走了出去,屋子當中便隻剩下了二夫人和李青兒。
李青兒那一陣的委屈,竟撲在二夫人的懷裏,就這二夫人的手臂就哇哇大哭了起來,李青兒可是二夫人的心頭肉,此番,聽見寶貝兒這麼個哭法,她也是手足無措。
又是伸手輕輕的拍她的背脊,又是好言好語的安慰著,又是伸手去提李青兒抹眼淚,此番,竟又恨透了那個不知事兒的牙婆子,誓要讓那下作的婆子不得好死。
待李青兒緩緩的哽咽起來之後,二夫人嚐試著開口詢問,“青兒,昨晚,可是·······”她左想右想都覺得女兒不可能做出跟著漢子跑的事兒,隻得咬著牙,道,“昨晚那牙婆子抓了你去?”
李青兒本還委屈著的,李牧雖然被女皇貶到荒原之地,家境好不到哪兒去,可是,自從李青兒出生以來,她便是二夫人心頭肉,二夫人將她寵的驕橫無比,自來都是她帶頭欺負京曉之類的人,哪兒會受到別人的欺負,此番,將那天牢當中的苦楚給想起來了,她竟再次忍不住的哽了起來。
二夫人聽來,已然是那壓婆子給搗鼓的戲碼,立馬,心裏又有這一長串的怒火擁上心頭來,又軟軟的勸慰了女兒幾句,方才離開。
那晚,她就等著李牧回房,將處置那牙婆子的事兒給李牧說說,想要李牧為她做主的,李牧的為人,她在清楚不過了,可,也不能白白的讓李青兒受欺負了去,索性,他準備好好的拚上一拚。
京曉在屋裏便是聽見了二夫人那房門一會兒又開,一會兒又關的,她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緩緩的踏著步子往門縫外瞧去。
隻見的二夫人東張西望的打量著,最後又歎息著往屋裏走。京曉料定了今晚二夫人是睡不好安生覺了,索性撐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緩緩的往床榻邊上走去。
索性·······那晚,李牧根本就不曾踏進二夫人的房門。
京曉剛剛起身,就聽見二夫人那哀婉的聲音,若京曉沒有見識到那二夫人的陰狠,或許,她也會為這個聲音感到同情的。
出了房門,眾人都收拾著東西,隊伍又準備著出發了。京曉瞧著二夫人眼淚汪汪的摸樣,再瞧得李牧那冷若冰霜的摸樣,想來那二夫人終究還是想要為李青兒討個公道,反是被怒罵了一頓。
京曉不多言,如同往日一般吃著饅頭,喝著清粥,待要出發的時候,李青兒終於出來了,她的麵上帶著麵紗,臉上早沒了往日的跋扈樣,即便是這樣,京曉還是瞧見了李青兒臉上那青青紫紫的瘀傷,再回味起那日李青兒被打的場景,她又是一陣勾唇。
二夫人瞧見了京曉,當下,她的麵色一冷,心裏更加的怨恨京曉了,此番,若不是京曉的原因,她家閨女根本就不會這麼慘,京曉!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京曉哪兒是不知曉二夫人那點小心思的,李牧不願意幫李青兒出頭,有兩點,一是因為李牧趕著回京享受榮華富貴,二來還是不想講如此醜事兒給傳出去。
一路前行,再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二夫人雖然憎惡京曉,可李青兒剛遇到此事,她自然也要寬慰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二來,發生了那事兒,李牧本就是不待見二夫人,此番,即便是二夫人有心,她也不要暫時不得采取什麼行動,隻待著先李牧將此事兒給忘去。
李牧有心加快行程,不日,終是到了洪都。
再次見到那些再熟悉不過的建築,京曉的心一片複雜,曾經,她是這裏的主宰者,身旁有那本該攜手共老的劉昭,身前有被她處理的井井有條的尤國,百姓富足,合家歡喜,這便是她最滿足不過的事情了。
她以為,有一天,她會將自己的這份帝業交到她和劉昭的骨血手中,甚至於她已經打定了注意,她不會效仿自己的母皇三夫四侍,她隻想要守著劉昭一個男人就好,可是,此番看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可笑的緊。
想到了劉昭所為,以及李青魚的惡毒,她心裏又是一陣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