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友娟像一陣旋風竄進父母親所住的房子。她極力的躲避著父母如一片秋葉迅
速穿過自己的房門,落在自己的床上。她很不想被打擾,然而和平時一樣父母像敬
業的快遞員一樣準時的敲響她的房門。
“我沒事,你們別敲了,煩不煩?”顧友娟用被子蒙住頭,以為這樣就與世隔
絕了。當然這種做法是愚蠢的,就像遇到危險的鴕鳥把頭插進沙子裏一樣傻,很快
她就被自己悶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煩躁的又推開被子,無奈的聽著門外的父母親的
絮絮叨叨。
父母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一場不怎麼順利的婚姻,十個月擔驚受怕的煎熬,二
十年來含辛茹苦的養育終於將女兒順利的拉扯大。女兒已經二十六歲了,但在兩位
老人眼裏女兒今天的這般情景就和當年她上小學時在學校受了委屈氣鼓鼓的竄進房
間一樣。這門一敲也敲了十幾年。父親大多數時候是沉默的,母親是家裏公認的高
高在上的女帝王,而顧友娟就是備受恩寵的嬌蠻任性的公主。
“女兒,是不是又跟小馬吵架了?都這麼大了脾氣該收一收了,別還是像個小
孩子似的。飯可吃了啊?”是母親在說話,父親趕忙搭腔道:“來來那個……廚房
裏飯菜還是熱的,娟啊,聽話,把門開開。”
當輔導員可不是一份輕鬆的活,管一幫青春期荷爾蒙過盛的小年輕人就已經讓
她頭疼了,更何況除此之外還要帶三個班的英語課程。每天光備課,批改作業就是
一份不小的工程量。剛來的時候覺得和一幫朝氣蓬勃的大學生打交道並不是什麼困
難的事情,她也是從青蔥歲月一路走過來的,二十六歲的年紀也不算老。但現實終
究是現實,並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美好。學生不是男朋友,他們不會因你講幾個
笑話撒幾個嬌就願意配合你做任何事。領導也不是家中的那個老實巴交的老父親,
你不能抱怨,不能訴苦,更不能找他們發泄情緒。漸漸地,累了,厭倦了,腳上穿
的鞋子,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去年買的,早已經過時了。美容、保養、減肥這幾個詞
也隻能和大多數女生一樣當作個口號喊喊吧。
昨天晚上顧友娟和往常一樣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宿舍走。學生剛好也下了自習。
安靜的教學樓頓時鬧哄哄的,人如潮水一般湧入狹窄的小路。在人潮中,顧友娟思
緒萬千,回想起當年自己也是這人潮大軍中的一員。忽然背後有人輕輕的叫了聲:
“顧老師。”顧友娟回頭一看,杜鵬正朝自己微笑。在昏暗的路燈的照射下,杜鵬
那張清秀的臉龐更顯得青澀動人。在這一時刻顧友娟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年上大
學的時光。心裏想著他要不是個學生或者自己不是老師該有多好。“哎。”這一聲
應得甚是溫柔並夾帶著些許的羞澀,就像是初戀的少女在回答自己的戀人。“下自
習了嗎?”顧友娟輕聲的問道。“嗯。”杜鵬知道這一問就跟“你吃了嗎?”的意
義差不多,不需要多回答。現在天已漸漸轉涼他看顧友娟還是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
套便問道:“你穿這麼少不冷嗎?”顧友娟輕輕的一扭身子往前慢慢的走著:“不
冷啊。”杜鵬和她並排一起向前緩慢的踱步,看她臉色蒼白,又見她身形單薄一時
之間憐憫之心大起不禁問道:“你怎麼搞得這麼憔悴啊?”顧友娟被這一問差點沒
哭出來,心裏頓時流過一陣暖流。都說美女看著養眼心情愉悅,這帥哥效果也不差
,何況還會噓寒問暖。一時之間心情立馬多雲轉晴。隻見她嘴一撅嬌羞的說道:“
是啊,都被你們這幫熊孩子給鬧得。”杜鵬:“你們班的學生不聽話?”顧友娟:
“就像你有多乖似的。”杜鵬:“我?挺不錯的啊,不打架,不逃課,不泡妞。”
顧友娟撲哧一笑嬌嗔道:“是嗎?看不出來啊。”杜鵬:“怎麼看不出來?你要是
帶我們班就好了。”顧友娟笑著說:“怎麼,你們的劉老師不好嗎?”這個問題該
怎麼回答?假如一個女生問你她和別的女生誰好你怎麼說。杜鵬想也沒想:“沒有
你好。”顧友娟輕輕的打了一下杜鵬的胳膊:“小心我跟你們劉老師講哦。”杜鵬
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本來就是事實啊,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顧友娟咯咯直
笑:“哎呀,你真好玩。”說得杜鵬心裏直蕩漾。顧友娟又說道:“喂,小東西,
你今晚怎麼這麼關心我啊?”杜鵬被問得緊張起來:“啊?我隻是問一下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