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顧媛一直望著窗外的身影,動了動。
蕭默焱腳步沉穩,發現病床上的人隻是安靜的躺在那兒,並沒做什麼時,眸中升起疑惑。
緩緩走到病床前,雙手抄兜,他低下頭,看著已經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顧媛,問道:“為什麼鎖門?”
“你今晚還走嗎?”
這句話有些曖+昧,可在此刻,病房中,顧媛的眼睛仿佛被水洗過,眼角隱約能看到痕跡,蕭默焱不知道她的情緒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一時,斟酌。
見他不答,顧媛忽然就有些失望,目光緩緩從他身上收回,垂著眸,落在床單上,懨懨道:“沒事了,你走吧,我困了,要睡了。”
眼下時間還早,顧媛口中的睡,顯然是托詞。
蕭默焱莫名的覺得,他要是順著顧媛的意思離開,她一定會很難過。
至於為什麼難過,他還想不明白。
而他心裏確切的有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能走,蕭默焱,你得留下來。
病床邊,一沉。
顧媛盯著床單的視線多了一些布料,是蕭默焱身上衣服的布料。
與她視線平齊的,是蕭默焱安靜的坐下來,翹起雙腿的樣子。
他,不走了嗎?
“發生了什麼?”
蕭默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坐下來後,便主動挑起了話題。
在他看來,顧媛把自己悶在病房裏幾個小時,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該想得差不多了,剩下若是還有沒想明白的,就算她繼續悶下去,也不會想明白,那就不妨由他來為她解惑。
照比生活閱曆,蕭默焱在顧媛麵前,堪稱為師。
但即便是老師,也不可能迫使學生說出不願意表達的心事,除非學生對這位老師,有足夠的信任,或者說,學生的確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而老師出現的時機,又恰到好處。
蕭默焱占了後者。
顧媛視線依然落在床單上,目光滲透著告別,“蕭默焱,你愛過人嗎?”
蕭默焱:“……”
沒聽到他的回答,顧媛也不在乎,她嘴角露出嘲弄,緩聲道:“這是我回國後的第四次吧,每一次,我都覺得自己已經對這段感情劃上休止符了,可為什麼每一次他們出現在我麵前,我的心,還是會有波動呢?”
顧媛像一個掙紮著逃出愛情這張網的求救者,倏然撩起目光,看著蕭默焱說,“如果是你,一但愛情結束,再見前任,或者前任的女友,心,還會波動嗎?”
顧媛問的認真,好像蕭默焱的答案對她很重要。
在這樣的眼神下,蕭默焱沒法敷衍,卻也據實道:“我沒有前任。”
“那現任呢?”
顧媛盯著蕭默焱,目光執著。
蕭默焱皺了皺眉,剛要啟唇,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顧媛撩起的目光落向他放手機的位置。
蕭默焱已經將手機從褲子口袋裏拿出,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按了接聽。
手機聽筒裏傳來秦佳的聲音,“默焱,我和伯母到了,你還要一會兒嗎?”
並沒有催促的意思,反而是一種告之。
這樣的態度,任哪個男友聽來,都是一種體貼,蕭默焱右手拿著手機,剛好隔絕了顧媛看過來的視線,臉上的表情不明,語氣微低,“我還要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