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確實是無話可說,就像是她另外一半靈魂,或者說可能是三分之二的靈活所說的那樣。她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與契約之間的關係了。那是非常強大的力量,讓諾亞的實力能夠升高很多,就算是在源世界之中,剛剛突破位麵的她也並不是弱者。
但是,她依然想要放棄。
因為不管怎麼看,那僅僅隻是外力而已,而且還並不是完全屬於她的。那種力量會讓她失去自由,最後還是需要和那更加強大的靈魂拚命,很大的可能僅僅隻是自己被吞噬,成為了對方成為完整的個體的養料而已。
到了那個時候,諾亞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既然已經掙脫了一切,如果再次被吞噬的話,那根本無法接受。
這並不僅僅隻是自由,更像是一種獨立。
所以,她其實一直都在尋找著能夠徹底扯斷與那個靈魂之間的關係。不管是使用什麼方法,付出怎麼的代價。而實際上,她其實已經就要成功了,隻要將媒介毀掉,那麼她與對方之間的最大的聯係就會變弱,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有著能夠抵抗的能力了。就算是不能夠抵抗,那麼就算是躲避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諾亞本身並不弱,就算是麵對著一些位麵的世界意誌都不會處於下風。
但是……因為源於同一個完整的靈魂的關係。
僅僅隻是需要麵對著占據著三分之二的完整性的對方,就已經讓諾亞產生了退卻的念頭。
這是來自於那種聯係的警告。
通過這一點,諾亞其實早就已經明白了。
勝利的那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擁有著更多的靈魂的一個。
諾亞一直都處於下風,所以……其實就算是遇見了,戰鬥起來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服,完全不服。明明就已經獨立,但是為什麼還要在某一天重新被吞噬,自己的記憶,還有自己的力量就像是成為了某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的養料,自己的一切都將會被啃食殆盡,完全沒有任何殘留一般。
那未免實在是太慘了。
僅僅隻是想到這一點,諾亞就已經顯得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呢?
當真正見到對方的時候,諾亞卻是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對。
她認為那種聯係完全就是一個催命符,僅僅隻要有著這個契約的存在,那麼她怎樣都不可能安生。所以,在很久很久之前感受到了所謂的契約擁有著的氣息之後,諾亞就無時無刻想要毀掉契約。但是同時,那完全就像是在看電影一般的記憶也在不斷地湧出。
那似乎無窮無盡,諾亞本身所占有的記憶僅僅隻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那幾乎將要把諾亞好不容易所建立起來的人格徹底撚碎,然後將原本已經顯得古老,但是卻又是熟悉,不過還是存在著抗拒的意誌塞進來。
那非常痛苦,甚至很容易迷失自我。
諾亞不值得花費了多久的時間才能夠挺過來。
而現在,正是她真正能夠獲得自由的時候。
結果原本就是這樣,但是卻又有些不同。
當諾亞見到了自己最大的敵人的時候,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崩潰。
最為可怕的敵人永遠都潛藏在自己的心中,想象之中的存在更加恐怖。
諾亞已經明白了這一點,當她注視著對方的時候,雙方之間竟然完全保持平靜。
原本應該因為不完整的靈魂的碰麵,然後潛藏在靈魂深處想要吞噬對方的欲望根本就不存在。諾亞保持著平靜,靜靜地看著對方手中那再次冒出來的媒介。那其中還存在著契約,依然如此強大,諾亞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地縮水。雖然自己依然是強者,但是卻失去了一部分似乎顯得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過,她並不後悔。
“我已經自由了!”
“其實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僅僅隻是有著一個外形的光影說道,語氣之中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似乎看著另一個與自己其實出於同一個靈魂的存在的變化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互相吞噬對方的靈魂,確實是能夠讓我們變得完整,但是其中依然有著巨大的弊端。不管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我來說,那其實都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方式。我們可以變得完整,甚至記憶和力量都可以共享,但是卻已經不可以說是自己了。這一點我早就已經明白了,所以,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徹底放棄了想要吞噬你的念頭。”
光影的臉龐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出現任何表情,但是現在依然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你一直都想要取巧,但是其實可以不斷地增強著自己的實力,那麼甚至在遇見我的時候,還可以選擇要不要將我吞噬才對。”
諾亞抬起頭,眼神之中也滿是一種諷刺。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承受了你所受的傷害,也就是汙泥的侵蝕,而你分出那一部分靈魂之後,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吧?你依然是自己,而我僅僅隻是用來分擔那種痛苦的工具而已。如果不是我從源世界那裏得到了源力,其實我早就應該已經消散,或者是通過我們兩者之間的聯係,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你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