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收到這樣的信了。傳達室的老張每次把信遞給他的時候,眼神兒裏總有掩飾不住地不解和懷疑:當初那個在門口差點衝他磕頭的小叫花子一下子從哪蹦出來這麼多親戚?他又憑什麼一下子就發達了?!
王喆閑閑地接過信,沒理會老張諂媚的笑,邊走邊撕開看。要不是摸著信瓤裏硬硬的,好像有照片,他怕是看也不看的。這些信都大同小異,先是表示對他的仰慕之情,讚他文戲瀟灑,武戲剛勁,不愧是戲曲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然後又說自從在電視上看到他就魂牽夢係,茶不思飯不想。。。。,(王紅全看到這句的時候總想,難不成不吃飯也沒被餓死,倒有勁兒寫信!),再後來知道他是本縣的,更覺得分外親切,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給他寫這封信,以免留下失之交臂的遺憾,痛苦終生。有的在信中羞答答的表示願意跟他交朋友,有的幹脆直接問他可不可以處對象?
自從上了電視,已經收到上百封這樣的信了。那些姑娘眾口一詞,寄來的照片卻是千奇百怪,有大眼睛,高鼻梁,看上去很順眼的,也有小眼馬糊,臉上長滿痘痘,讓人實在提不起興趣的,卻無一例外都是熱情而大膽。剛開始,他還很興奮,以為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堆媳婦,任他挑肥揀瘦。時間久了,看的多了,也就興趣索然了。
漫不經心地看一眼照片,那個姑娘頭發長長的,梳了兩個辮子,一個放在腦後,另一個俏皮地甩到前胸,細眉圓臉,眼睜得大大的對著他笑,看表情還有一抹未褪盡的羞澀。姿色倒也罷了,偏這姑娘與眾不同的是,胸前一派欣欣向榮,非常打眼。透過薄薄的淺色襯衣,可以看到她挺立的雙乳,緊緊地繃在衣服裏麵,噴薄欲出。好像秋日瓜果,已成熟多日,隻等有緣人采摘。
看著照片,王喆突然感到口幹舌燥,血往上湧,一股熱熱的東西從丹田直衝小腹,有一個地方不自覺地鼓脹起來。他終於發現,除了糧食和衣服,原來年輕健壯的身體還需要其他的東西來填充才能滿足。他瞬間決定,玩玩這個遊戲。
隨後的幾天,他並沒有急於給姑娘寫回信,而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出現在老蠟的宿舍,在他揮毫潑墨的時候靜靜地坐在一邊看,還不時提出一些愚蠢得可笑的問題,寫字的那個便忍無可忍的糾正這個外行人的錯誤。有時問的多了,老蠟幹脆撂下筆,一本正經的對他講字經,講到得意處,便親自示範,讓王喆按他說的方法當場驗證是否有所長進。一來二去,成了習慣,隻要沒戲的時候,王喆就泡在老蠟的宿舍,孜孜不倦地學習寫字。俗話說,名師出高徒,在老蠟的指點下,他的毛筆字突飛猛進,已經能寫很漂亮的蠅頭小楷,用鋼筆寫一封漂亮的回信就更是不在話下。
“慧嫻同誌。”信的開頭,王喆這樣稱呼那位長辮子的姑娘。他仔細考慮過,如果單純的叫她張慧嫻同誌就太生分,而隻叫慧嫻則有點冒失,想來想去,才決定用這種不遠不近的稱呼,既不過於輕薄,又顯得比較親切。
“看到你的來信,感到萬分慚愧。我隻是在黨和單位領導地關心愛護下,認真對待自己的專業,盡心盡力地完成每一場演出任務,以不辜負人民群眾對我們這些文藝工作者的期望。至於在個人方麵取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成績,也是因為廣大的戲曲愛好者對我的厚愛,相對於你們的鼓勵來說,我的付出還遠遠不夠。我將牢記這一點,並作為鞭策自己進步的動力,再接再厲,取得更好的成績,向黨向人民也向你,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