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哎!哥,哥,你別走啊。。。。。。”
女孩兒追上來,笑嘻嘻地擋在路中間,一臉無辜地看著王喆,後者的臉繃得緊緊的,透著不耐煩。
“你送我回家?可笑!隨便找個鏡子照照你那副小身子骨。。。。。。”
王喆差點被氣笑,身子一橫,從女孩右邊繞過去,今天一天下來比唱一台大戲還累,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哎!哥,你真神了!你咋知道我名兒呢?”
女孩兒突然欣喜若狂地撲過來,一頭紮到王喆懷裏,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哎!你起來,起來,幹什麼這是?什麼,什麼是你名兒?”
“可笑啊,哥,可笑就是我的名兒,全名兒吳可笑!你看咱倆多有緣分,哥,你叫啥?”
可笑激動完了,整整衣服,神色凝重地向王喆伸出一隻手,像極了國務院領導接待外賓。王喆無論如何都繃不住了:
“天底下還有叫這名的!真TM。。。。。。”
不由自主地冒出山東的口頭語,想到山東,他臉色又沉鬱起來。
“管你叫啥,讓開,讓開,我要回家休息了。”
“哥,你家在哪?”
“在。。。。。。哦。。。。。。天橋旅館!”
“天橋旅館,咋沒聽說過呢?”
女孩兒皺緊眉頭,從記憶力搜尋這個名字。
“沒聽說過?挺有名的。。。。。。咳,那個,我回了啊!”
“哥,我跟你去看看唄!”
可笑窮追不舍。
王喆急了,這丫頭,長得很爽利,怎麼這麼纏人呢!
“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要看去你家看!”
“好啊,哥,那咱們去我家吧!我家離這不遠。”
可笑雀躍起來,神態誠懇,一派天真。
對於連好賴話都分不出來的人,王喆真沒轍了。轉念又一想,去她家倒也是個辦法,總比回天橋底下強,天這麼冷,就算睡著了也得凍醒,再說那床破被子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了。心裏想著,腳下就猶豫起來,叫可笑的女孩兒看他心思鬆動,早一蹦一跳地去前頭帶路了。王喆把手插在兜裏,跟在後麵,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穩當點,兩人一前一後,隔了有十幾米遠。
“你家,還有什麼人?”
不說點什麼也不是那麼回事,王喆想了半天,想出一句。
“沒什麼人了,現在就我自己,哥,你別不好意思。”
可笑善解人意。
她家果然離這裏不遠,一刻鍾功夫,隻穿過兩條街,就來到一片很雜亂的民房前,繞了幾條七拐八彎的小胡同,在一個有兩扇紅色小鐵門的院子跟前站定,可笑對王喆說:
“哥,到了,就這兒。”
小院兒不大,房子倒有**間,迎麵四間正房,估計是房主住的,西邊兩間配房,東邊還有三間,院子裏橫七豎八拴著一堆繩子,萬國旗似的飄著各種顏色的衣服。剛進門,一個穿得很利索,滿臉橫肉的老太太聽到動靜,從正房出來,迎頭拉住可笑的胳膊:
“小吳,你可回來了,再不回我就要找人撬鎖了!房租該交了吧?你說我一個老太太,就靠這點錢過日子呢,要是租戶都像你這樣,那我還怎麼活!”
可笑處亂不驚,臉上笑容更燦爛:
“紀奶奶,看您說的,我在這都住好幾年了,那點房租,還能欠下您的?這不,我哥來了,我哥有錢!”
王喆哭笑不得,又當冤大頭了!這丫頭心眼比頭發還多。
“喲,真是你哥?那感情好了!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快點把房租交了,你們愛住多久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