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磨槍是可以的,兩萬塊錢人民幣找合格的老師教兩個月也不難,難的是這麼短的時間取得很好的效果。音樂、舞蹈、表演三個老師都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建議:
小何,你很有天分,可是,在短時間內達到專業水準,似乎不太可能。這一行有那麼多人排著隊等呢,如果兩個月就能出師,門檻豈不是和民工一樣低?
舞蹈老師教了一個月,幹脆就請辭了,這個很認真的老師認為,舞蹈是要從小練起的,何婉茹沒在藝術院校學習過,一點底子都沒有,想像模像樣地來個獨舞,談何容易?如果隻是為了為表演作陪襯,有個架勢也就行了。
何婉茹也不介意,不管別人說什麼,照樣埋頭苦練。每天學習的時間很短,表演老師每周來三次,上課時間為二四六,聲樂老師來兩次,是周一和周五,原來舞蹈也是每周兩次,自從停了,空餘的時間就更多,除了上課和練習,其餘的時間就都用來照顧臭蛋的吃喝拉撒。
臭蛋變得很戀家,沒有演出或排練的時候,就在家裏窩著,哪也不去。一班朋友和樂隊的夥伴都感到奇怪,浪子突然變家雀,必然有原因,於是,就懷疑他有了女人,再三逼問,他隻是悶頭笑,卻從來不把何婉茹往出帶。
兩個人幾乎一有空就囚在家裏,每周到超市采購一堆東西,然後好幾天不出門,吃飯、**、工作,再**、工作、吃飯。。。。。。卻很少交流。男的在工作室寫自己的音樂,女的在臥室對著鏡子做出喜怒哀樂各種表情,不然就是依依啊啊的練嗓子,日子平淡而塌實。
臭蛋外出時偶爾會帶一些小玩意回家,有時是一束花,康乃馨、百合、鬱金香,卻從不買玫瑰。有時是一個毛毛熊玩具,或是一些手編的花籃、CD架等,何婉茹無一例外的對這些小東西表現出莫大的驚喜,不久,屋裏就擺得滿滿當當,倒多了一些居家的意味。
時光悄悄的流轉,讓人的感覺都遲鈍起來,它們散落著鮮花的芬芳,毛絨玩具的嬌憨,手工製品的拙樸,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一去不返。
“啤酒瓶”樂隊組建三周年之際,製作了自己的第二張歌曲小樣。這張融合了GRUNGE、電子、民謠、硬搖滾等音樂元素的小樣被奉行推廣原創音樂路線的太合麥田看中,樂隊也因此受邀製作並推出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快樂打敗純真》。
樂隊的四個成員都是三十好幾的年齡,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十年,少的也進過三四個樂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對音樂又愛又恨,卻欲罷不能。最潦倒的時候連盒飯都吃不上,幾個人在漏雨的破房子裏餓著肚皮排練,晚上都睡在臭蛋的家裏,因為,四個人中,隻有他一個北京人。
簽約成功,也算守得雲看見日出。當晚,幾個人相約到大排檔喝酒,相互說著祝酒詞,又哭又笑,又罵又鬧,喝一陣兒,說一陣兒,罵一陣,笑一陣,情緒宣泄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淩晨三點,才各自散去,踉蹌著腳步,招呼了出租車回家。
作為主創之一,又是發起人,臭蛋感慨最多,卻是最能克製的一個。雖然喝了五紮啤酒,眼前的東西都開始打晃,腦子卻還明白,撒了幾泡尿,風一吹,又清醒了。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值得高興的一天,尤其想起有人和自己分享,就又比別人開心許多。臭蛋住的最近,街上很清淨,司機把車開得飛快,平時二十多分鍾的車程,十來分鍾就到了。他和同伴告別,又看著車像離弦的箭一樣嗖地沒了影,才打了個嗬欠,疾步如飛地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