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啊這是,綁架我?”王喆很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快去看看老爺子吧,把醫院都給鬧翻了,誰勸都不聽,非要回家!”山東把他“塞”到車上,猛地一腳油門,方向盤一打,銀灰色路虎“蹭”地竄了出去。
“嫂子真的不來了?”可笑悄悄問王喆,王喆低下頭,默然不語。可笑連忙岔開話題。
“老爺子來了以後,我們帶他到醫院做了全麵檢查,醫生有糖尿病,當時就住在了醫院。可他每都把醫生和護士罵得狗血噴頭,也不配合治療,什麼沒錢,怕讓兒子還債,誰都不聽,這不,就等你回來勸他了!”
“他都罵什麼?”王喆似乎很感興趣。
“他罵醫院黑,罵醫生護士不是好人,隻知道賺錢,不管人死活,把輸液器都拔了,光著腳跑出來好幾次!”
王喆聽了,低頭想一下,對山東:“先別去醫院,找個最近的銀行。”
“住院的費用都繳清了!這時候取錢幹嘛?”可笑問道。
“你別問,到那兒就知道了,把你們倆身上的現金,卡,存折都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王喆催道。
兩個人懵懵懂懂地把身上掏了個幹幹淨淨,遞給王喆,加上卡裏的錢,總共有人民幣元。王喆皺了皺眉:
“山東,我來開車,你馬上回家,從我家裏拿卡,再取0萬,到病房找我們,要快!”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山東還是接過鑰匙很痛快地去辦。
到銀行把錢取出來,王喆讓可笑全裝到一個提兜裏,提兜被撐得鼓鼓的,可笑心翼翼地抱在懷裏,眼睛不時向四下睃著,生怕被人搶了去。兩人就這樣背一兜錢進了醫院。
空間狹,屋頂卻很高的病房裏總共有五個人,兩個醫生,兩個護士,一個躺在床上的病人。醫生和護士像殺豬一樣,有的按胳膊,有的按腿,正在給病人注射鎮定劑。老頭身子一挺一挺的,頑強地反抗著,嘴裏還在不停喊:
“我沒病!我沒錢!我不住院,活人不易喲!求求你們了,我沒錢!”
“不要錢!你放心治吧!”幾個人異口同聲地。
“我不治病,我要回家!我沒病!”老頭根本聽不懂他們什麼,拚命地用鄉音喊著,身子還在努力地向上掙脫,幾個人死命按住,個個都滿頭大汗。
“知道這是哪嗎?人民醫院!人民醫院愛人民,看病不要錢!”
一個年輕醫生邊給他注射針劑,邊自作聰明地寬慰道。
好像聽明白了這句話,又或是鎮定劑起了作用,病人身子一軟,不再反抗,乖乖地躺下了,嘴裏卻兀自嘟囔著:
“人民醫院愛人民?不是!人民醫院愛人民幣!”
聲音雖,大家都聽清了,登時瞠目結舌,這人簡直不可理喻:能出這麼“睿智”的話,這是個農民嗎?
王喆和可笑正在這時候進來,聽得清清楚楚。可笑拚命抑製住大笑,眼睛看向王喆。後者是公眾人物,兩個護士看到他,眼睛直放光,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又不好在人家父親住院的時候要簽名,都用仰慕的眼神看著偶像。
王喆走到病床前,看了看父親,他已經安靜下來,嘴裏卻還在不停嘟囔:
“這要花多少錢那!俺們隔壁那二子就是還他爹看病的債給累死了!我不能害我兒子,不能害我兒子!我兒子不容易。。。。。。活人不易啊!”
王喆把嘴巴貼近父親的耳朵,放大嗓門告訴他:
“爹,咱有錢,有的是錢!”
父親好像沒聽到一樣,眼睛瞪著花板,反複著那幾句話:
“沒錢,沒錢,不能害我兒子,活人不易啊!”
王喆讓可笑把裝錢的提兜拿過來,客氣地請走醫生和護士,把病房門關上,讓可笑把錢一摞一摞地鋪在地板上,山東這時候也趕到了,把三十萬元現金也交給王喆,王喆讓他一起往地上鋪錢。一會兒工夫,病房裏都鋪滿了人民幣,看上去賞心悅目。
王喆把父親攙起來,讓他站在地板上,指著地上鋪滿的人民幣,:“爹,你看,咱有的是錢,咱可以用錢鋪路,你還著啥急,來,爹,你踩踩,你踩踩!”
可笑和山東站在一旁,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些錢是這樣來用的。
老頭在兒子的攙扶下,兩眼放光地看著地上的人民幣,心翼翼地踩上去,又蹲下身子,摸摸,再走幾步,又摸摸,突然一屁股坐在上麵,順勢躺下去,聲音高亢起來:
“有錢啦!有錢啦!這麼多錢,能當床睡!老太婆,你一輩子也沒看過啊!老太婆,開眼啦!"
王喆也躺在父親身邊,在心裏默默地對母親:
“娘,咱有錢了,我和爹都睡在錢上,你在那邊看見了嗎?”
此後,醫生再進來,老頭再也不鬧了,別提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