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衣的陌生人半掩上門走向床邊,動作嫻熟地從運動衫裏取出一把沉重的自動手槍,並安上了一個消音器.
張行發現時為時已晚。
他從睡夢中被驚醒,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嘴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原來是一支槍管。
“周鐵!怎麼回事。。。。。。?”他模糊不清地叫著親信的名字,驚恐地想要張開胖嘴點什麼,但戴手套的手指已經扣動扳機,迫使他毫無選擇地吃下了兩枚子彈。他那顆曾經非常精明並且一副福相的大腦袋被擊成碎塊兒濺落在床頭櫃上,脖子劇烈地痙攣成弓形,縱橫下幾十年,隻在這一瞬間,他死了。
身旁兩個陪他睡覺的人同樣命運不佳。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本能地做了一點掙紮便死去了。黑衣人皺了皺眉,不知是惋惜兩條年輕俊美的身體還是厭惡張行的變態性生活。
身材苗條、頭發染成金色的女人首先發現了異樣,尖叫著跳起來直奔門邊的浴室。她回過頭來看身後的刺客時吃了一槍,雪白的胸脯上出現一個十分完美類似一元錢硬幣一般的斑點。子彈穿過她的身體才開始爆炸,在她的背上豁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女人咕咚一聲倒在昂貴的地毯上,沒有lang費第二顆子彈。
身材強健的男人正站在涼台的推拉門邊拚命地開鎖——張行常常覺得不安全,總是給涼台的門上著雙鎖。黑衣人舉起手槍,又放了下來,對**的年輕人暫緩執行。他不敢開槍射擊,怕打碎玻璃的聲音驚動了別墅裏直接行動總部的其他人或張行的保鏢。他穿著膠鞋的腳踮起來輕輕地移動著,示意男人退回來,他會放他一馬。男人如同女人一般尖叫一聲,咕咚蹲在了地上,但還是沒有離開玻璃門前。黑衣人從他旁邊過去輕輕地打開了門上的鎖,門滑向一邊。他傲慢地揮揮手,示意赤身**的年輕人離開。
光著身子的男人滿懷疑慮地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他一走進沒有玻璃的涼台,三顆子彈便無聲地擊中他,心髒的一根主動脈被擊斷,鮮血四濺,腎髒都破裂開了,流了一地。
黑衣人舉起槍,槍管裏的煙消逝了。他用嘴親親槍口,槍口灼燙灼燙的。他把槍放入槍套,蹲下身去將年輕人的屍體拖回屋裏。男人很重,但他還是把他拖進來了。他從容地接了一桶水潑在涼台年輕人內髒的碎片上,然後關上門拉上窗簾。
他拿起話筒,憑記憶撥了一個號碼。目光落在女人屍體上,甚至有些留戀。“真是個lang費!”他聲,又看看張行破碎的腦袋,搖了搖頭。電話鈴響了四次,他用地道的北京話對著話筒:“我和張行已經談過了,他的意思和我們一樣,談話的結果也一樣。但是很不幸,和他一塊睡的兩個人也同意我們,就這樣吧!”電話那頭沒有聲音,但還是能從沉默裏聽出讚賞。他掛斷電話,向四周環顧了一下,然後就像來的時候那樣,悄沒聲地離開了。
吉爾頓旅館的客房幾個月前就預定出去了。但是,王喆毫不費力地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大套間。王喆和何婉茹所到之處,都受到盛情款待。攝影記者爭相給他們拍照,把他們的照片寄往世界各地,發到報紙或雜誌的頭版。他們成了中國電影界的國王和王後。紛至遝來的采訪者問何婉茹對許多事情的看法和見解,從法國的名酒問到亞洲的政局。這樣的待遇對於當年的那個獨自闖蕩演藝圈的黃毛丫頭來,真是壤之別,即使是莫道在世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受到過這麼大的禮遇。
出乎意料的是,王喆的影片沒有獲獎。組委會在電影節結束前兩晚上宣布,為表彰王喆為整個亞洲的娛樂事業做出的貢獻,決定向他頒發一項特別獎。
接著舉行了隆重的授獎儀式。吉爾頓飯店寬敞的宴會廳也嫌了,擠滿了媒體和來賓。何婉茹坐在主席台上的王喆身邊,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的恭賀和提問,感到從沒有過的榮幸和欣喜。
王喆卻木然地坐著,什麼也不,什麼也不做,也不吃東西,也不回答問題。何婉茹輕聲問他:“你怎麼了,喆子,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王喆搖搖頭:“沒事,可能今太陽曬久了,我頭有點暈!”
“我明一定想辦法讓你安靜地休息!”何婉茹安慰他。其實,她已經安排了王喆明的日程:上午會見美國的《紐約時報》,下午接受英國《泰晤士報》的采訪,中午同電視台記者共進晚餐,晚上參加雞尾酒會。盡管如此,她還把一些自己認為不重要的活動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