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釋，也不用雄辯。為什麼有人這樣想？哪裏會有人一點私心都沒有的。你看看你什麼這些人，出了幾個精打細算的還能維持生計，其他的不都是外債高築。你可能會說了，他們薪水不低呀。是不低，可是你考慮過他們的家庭沒有，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花起錢來就像是在填無底洞一樣。”
“你把你每年獲得的獎金都捐了，是一件大善事。可是你為什麼就不限救濟救濟你身邊這幾個，就因為他們離著你近，你幫了他們就毀了你的清譽嗎？！”
“大哥教訓的是，以前我的確沒有想過這些。我一直覺得真心朋友就是真心相聚走在一起的，不需要這些俗套的東西。現在聽大哥一說，我也真覺得是這麼回事。比如小王，現在估計是窮的叮當響了，外債都能築壩攔河了，他老婆已經在正式工作之外開始接手第四份兼職了，著實不易……上次他說文恩約他出去吃飯，讓他到他那邊去，結果小王拒絕了，是我要讓他在孝、親與友誼之間做選擇，讓他犯難，這卻是不是朋友該有的行徑，我應該幫他。”
“嗯。你能明白就好。說了這麼些，本以為還要再給你解釋，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大哥還是解釋一些吧，或許我理解的某些並不到位。”
“不用了，你理解的已經差不多了，再多說就是畫蛇添足了。此外，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一時興起，剛剛我也說了，‘你一個人是不可能走下去的’，其實我是想說，我準備退了。”
“什麼？！大哥，你……”
“這麼慌張幹什麼？！”大師兄皺著眉頭看了李長官一眼。
“大哥，為什麼這麼早你就要……”
“也不早了，其實好幾年前我就想退了。隻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現在下定決心了，也計劃好了，該提上議程來了……”大師兄說完之後站起身，並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輕鬆了好多一樣。
“老爺子那邊離不開人，雖然我過去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還是要四師弟去做，因為我們沒這個資格，但是那個時候，至少能保證師父想喝水不用自己倒，想吃飯不用自己去買，我就能幫著做了。”
“還有小雅那邊，這麼些年一直沒陪過她，這都快大學畢業了，跟我聊的天加起來還沒有一百句。覺得確實有些對不住她。”
“小雅能理解的。”
“能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這些不是我能左右了的。雖然咱們常年研究人的心理，但是像她這般年紀的小孩子，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你說我這個爹當的……”大師兄攤開雙手向李長官比劃了一下，臉上帶著些許自責的苦笑，“雖然不是親生女兒，但是離開的這麼遠了，也真是不應該啊……”
“也不知道找沒找男朋友？她上初中那會兒，在看同學寫的條字，被我發現了。她居然想在我眼皮底下藏東西？”大師兄回憶著，說到這裏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我訓了她幾句。這應該是我們之間談話最多的時候了。”緊接著，大師兄臉上的愁雲就聚攏而來。
“小雅天生麗質，自然有很多人來追求。不過我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之後怎麼樣了？”李長官問。
“之後？……之後她跑到師父那告了我一狀，老爺子又把我批評了一頓。不過老爺子也不同意她這麼早就談戀愛，也說了她幾句。當時還跟老爺子頂嘴，說現在不戀愛，等以後再想戀愛就沒機會了。這句話差點讓老爺子暴走，狠狠的訓了她一頓，然後又加罰了三天。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吧。她還算是聽話，之後就當真不談了，我調查過幾回，沒發現之後也就沒再管，也好久沒有再見了……”
“她應該和小玉差不多大吧？小……”
“小四歲半。小玉是春天出生，她是深秋……”
“也不小了，說不定下回再見的時候，就是喝她的喜酒了。”
“要是真這樣就好了。上次時，四師弟還提到過，說是當年管的有點太嚴了，可能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
“我退下來之後就是你頂上來，這是毋庸置疑的。”大師兄將感情收起，又恢複為原來平靜而嚴肅的神情。
“大哥，我覺得你還是再……”
“這個就不用勸了。上次見到老爺子的時候，我跟他提起過。”
“那……師父是怎麼說的？”
“老爺子說隨我自己來，隻要不違本心就好。”
“也就是說，師父同意了？”李長官有些不大相信的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