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曦正因為張靖安長時間盯著自己而感到一絲的不安,本以為他會再次發火,訓斥自己一頓,但是沒想到張靖安居然問了這樣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真是讓人搞不明白。
“你……是問這……耳環?”張晨曦有點不大相信,悄悄抬手摸了摸耳垂兒。這對耳釘的確是長輩送的,也十分的珍貴,但是,知道情況的長輩們也說過它們的隱秘性,不應該被別人所知才對,為什麼七叔會突然問起它來呢?
“不錯,就是這一對耳釘,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張靖安緊盯著張晨曦追問道,步步緊逼的樣子,不容許張晨曦有絲毫的遲疑。
“哦……這是……是老祖宗送給我的。”張晨曦有些害怕。
“嗯?”張靖安雖然早有預料,早就猜到應該是如此,認定了不可能是張晨曦私自得到,必然是有人送給她的,不過聽到張晨曦的回答,張靖安還是覺得有些吃驚,“我問你,這耳釘上……可曾刻著字?”
“嗯,刻著,”張晨曦急忙點頭,“刻的是九疊文,不過我不認識,當時老祖宗告訴我了,左邊的一枚刻著“鳳協”,右邊一枚刻著“鸞和”,合起來是‘鳳協鸞和’四個字……七叔,你怎麼會突然問起……”
“那就不會錯了,果然是這一對。”張靖安捏了捏下巴,點頭自語道。
片刻之後,張靖安又對張晨曦說:“我認識這一對耳釘,是我三奶奶心愛之物,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到了你手中的。五年前,三奶奶過八十大壽的時候,我還見她戴過,後來……後來直到她過世,我都沒能夠再回去看她……她老人家生前待我極好……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它的?三奶奶為什麼會把它送給你這個旁支的人?”
“這……說起來我也不清楚什麼原因,當時老祖宗病種,有人更是傳言,說老祖宗隻怕是命不久矣,因此長輩們都讓我們這些年輕人安排好次序輪流過去看她,希望能借助我們年輕人的鼎盛朝氣,衝散一下老祖宗身上的傷病垂死之氣。因此,十五叔對我們這些小一輩的年輕人以及再小一些的孩童進行了分組,三五個一組,按照小組的順序去照顧老祖宗。”
張晨曦說著,偷偷看了看張靖安,隻見他靜靜的聽著,眼角依然是雲霧一片,水汽膨脹,隻怕稍有不慎就會有淚水流下。張晨曦不敢耽擱,繼續接茬說道:“十五叔這樣安排是有原因的,他說,我們這些及冠以及將要及冠的年輕人朝氣最為好動,我們這些人太集中了過去會衝亂磁場,反倒不利於老祖宗的身體。而再小一些的,朝氣初發,為了避免老祖宗死氣太盛,影響他們的成長,最好跟我們這些人進行搭配。幾位叔叔伯伯聽了之後都表示讚成,便有十五叔進行了安排。”
張靖安聽到這裏,不住的點頭,心中對這個十五弟頗為滿意,的確,他考慮的非常周到,說起來張靖安對這一套有所了解,小時候也被逼著背誦過幾篇,但是沒有太深的涉獵,不過聽上去以及仔細琢磨一下,就可以知道,十五弟說的不錯。這個十五弟的叫法是按照這一係旁支的排序來叫的,若是按照大排行,應該是第三十七位。不過,十五弟對這方麵的研究在所有這一輩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也是深得老爺子賞識,隻是他不願意聽從達官貴人的呼來使去,也不願意看眾生勾心鬥角之惡相,所以一直在家中教導晚輩弟子,不問世事。
張晨曦見張靖安若有所思的點頭,以為他有事情要思考,便停了下來,不過很快,張靖安就說道,“繼續。”
“是。”張晨曦答應一聲,然後繼續,“輪番去照顧老祖宗的時候,她已經是行動不便,也少言寡語,唯獨是對著我們這些年輕人還保持慈祥的笑臉。我輪到了兩次,第三次尚未輪到我,就已經有人來送信說老祖宗快不行了,並且,來送信的人還點名讓我跟著,快些去見老祖宗。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十五叔卻不管那麼多,嗬斥了我一句,讓我趕緊跟去。我便跟著來人去見老祖宗,十五叔則是安排其他人集合,然後一同去見老祖宗。”
“我見到老祖宗的時候,她已經盤腿坐在床沿邊上,雙手垂在膝蓋上,正在閉目養神。通信之人將我領進房間之後便退了出去,當時房間裏有五個人,都是老祖宗的直係子女以及一名弟子,說實話,他們這些人看見我進來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叫我這樣一個小姑娘做什麼。就在我不知所以的時候,老祖宗說話了,讓我到她身邊去。老祖宗這時候說話底氣十足,聲音洪亮,若非是前些日子見到她病重的樣子,根本不敢相信她現在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