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詞公孫策卻是記得的,於是吟道:
九日悲秋不到心。鳳城歌管有新音。鳳凋碧柳愁眉淡,露染黃花笑靨深。
初見雁,已聞砧。綺羅叢裏勝登臨。須教月戶纖纖玉,細捧霞觴灩灩金。
眾人聽公孫策吟完,覺得這詞的確不錯,隻是總感覺那裏怪怪的,這個時候,花婉兒說道:“這詞好像和重陽節不怎麼切題吧!”
聽了花婉兒這話,溫夢連忙問道:“那裏不切題了,這些的不也是重陽嗎?”
花婉兒笑了笑,道:“溫姐姐,這寫的的確是重陽沒錯了,隻是重陽節大家賞菊花,登高懷古,遍插茱萸,這都是有些悲傷情調的,可我哥這首鷓鴣天呢,卻說柳葉落了愁眉淡了,菊花開了笑靨深了,把一眾歌舞酒宴寫的甚是歡快,那裏有這樣的重陽節嘛。”
聽完花婉兒的這些話之後,溫夢也覺得這首鷓鴣天有些不著調,重陽節怎麼能寫這種歌舞享樂的詞嘛,她忍不住有些失落起來,本以為花郎會寫一首驚豔的詞讓那些書生瞧瞧,可惜又寫了一首不切題的詞。
這個這般想著,溫夢又覺得那裏不對勁,既然這首鷓鴣天不切題,那麼那些歌姬又為何吟唱呢,難不成隻要是花郎他寫的,那些青樓女子就喜歡的不得了?
溫夢的臉色越發的有些難看了,因為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壓力,花郎這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子一定有很多吧!
公孫策在一旁聽完花婉兒的話之後,笑著搖搖頭,道:“你隻看了這首詞的表麵,沒有深入的分析啊!”
花婉兒不解,道:“師父,這首詞寫的不就是重陽節歡樂嗎?”
公孫策微微笑了笑,道:“花兄弟何等聰明,又豈會在重陽節作這種取樂的詞,他不過是借這首詞來諷刺那些個寫詞取樂,又搏麵子的士子書生罷了,就以第一句九月悲秋不到心來說,為何這些人到了九月卻沒有一點悲秋入住心中呢,因為這些士子都在想著靠重陽節這樣的日子博取一些名聲,名利所趨,誰還有心悲秋懷古呢?”
如今這首鷓鴣天被公孫策一解釋,眾人恍然大悟,而恍然大悟之後,對花郎在詞方麵的造詣也就更加的欽佩了。
眾人這邊說的話花郎都是聽得的,隻是雖然聽得,卻並未做任何辯解,這首鷓鴣天是晏幾道所寫,當時重陽,奸相蔡京派人請晏幾道填寫新詞,晏幾道應允,一蹴而就,全詞不見一點悲秋之色,實則是對蔡京的莫大諷刺,重陽節別人悲秋,那是因為生活有不如意,可蔡京位極人臣那裏會有不如意,那悲秋又怎會入得他心?
拿這首詞來諷刺那些個追逐名聲的書生士子,也是很恰當不過的,而且晏幾道雖然離這個年代比較近,可畢竟還差個幾十年,花郎拿來當成自己的,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
想到這裏,又聽到陰無錯等人的話,花郎忍不住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