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豫冷冷的看著為首的黑衣人,
“這就是你給我找來的人?”
黑衣人抿著嘴站立夜色中,他跟了齊豫這麼多年,對於齊豫的脾氣還是很了解的,他表現的越是冰冷越是平靜,他心中的怒氣越甚。
齊豫朝著黑衣人揮了揮手,
“老規矩,領罰去吧。”
黑衣人的麵色慘白,眸中一片灰敗。他求救般的看了戰狂一眼,戰狂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歐瑩瑩蹲在地上瑟瑟發抖,這次絕對不是演戲,這種恐懼由內而外的不經意的散發出來。戰狂問道,
“這個女人怎麼處置。”
齊豫看了歐瑩瑩一眼,他最看不起就是遇到困難哭哭啼啼的女人。
齊豫皺起了額頭,他鄙視而厭惡朝著戰狂做了一個哢嚓的動作。
歐瑩瑩雖然在哭,可是她的眼睛透過指縫觀察著屋子裏的動態,當她看到齊豫的動作時,她那一聲長一聲短,深深淺淺如京劇般唱腔的哭聲戛然而止,徹骨的寒意毫無預兆的侵襲全身,她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她甚至忘記給自己辯解什麼,或者說賣弄自己的可憐,那個男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竟然就給她判了死刑。她呆若木雞的蹲在地上,直到兩個保鏢冷冷的將她拖拽著往外走的時候,她瞬間清醒過來,聲嘶力竭的喊道,
“你們抓的是牧歌,憑什麼讓我當替死鬼?”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歐瑩瑩哭了,一方麵是對死亡的恐懼,另一方麵是羞愧,沒想到友情在死亡麵前竟然這樣的不堪一擊,她唾棄自己的膽小,自己的懦弱,可是她又不得不麵對現實低下頭,現實是她不過是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她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雖然說自己並沒有值得記掛的親人,那些所謂的親人隻不過掛著這個名號,誰也沒有真真切切的疼過她,愛過她,誰也不曾真真切切的將她捧在心尖。可是她還是對這個社會對生活很留戀的,甚至此刻她就很貪戀投射在她身上的每一寸陽光,她覺得每一寸都那麼彌足珍貴,每一寸都那麼溫暖,她才剛剛感受到戀愛的甜蜜,她想到了狂風那張憨憨厚厚的臉,他雖然不太愛說話,即使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隻是一個傾聽者,可是她依然覺得狂風是那個把自己捧在心尖的人,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的享受這份愛就要被無緣無故的殺死,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齊豫忽然止住了架著歐瑩瑩的兩個人。歐瑩瑩失去了兩人的支撐,瞬間癱倒在地上。齊豫走到歐瑩瑩的身邊,蹲下身子,他輕輕的拍了拍歐瑩瑩的腦袋,動作很溫柔,好像是情人般的撫慰,可是對歐瑩瑩而言,他的每一次拍打都令歐瑩瑩心驚膽寒,歐瑩瑩甚至不敢大幅度的呼吸,生怕自己的每一次吸氣都驚動齊豫的怒氣。
“你不想死?”
齊豫抬起歐瑩瑩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歐瑩瑩看到齊豫眼裏帶著笑意的寒光,瞬間反應過來,她收起了眼淚,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那種看到女人眼淚就心軟的人。
還不如此時說實話的好。
“當……當然,不……不想死。”
齊豫撫摸著歐瑩瑩的臉頰,他的指尖是有溫度的,隻不過歐瑩瑩感覺不到。
“好姑娘,我最喜歡愛說實話的人,隻不過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置你,你不如多跟我說一些牧歌在陸青那邊的事情,或許我心情好就真的放你走呢。”
歐瑩瑩的目光閃動了一番,她覺得齊豫說的話也不全然是真的,她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與牧歌的關係匪淺,她選擇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敘述,比如牧歌的喜好啊,習慣啊,以及她在別墅裏修剪了玫瑰園,在長廊上種下了葡萄,來年夏天就可以吃到酸甜可口的葡萄了,牧歌還說要留著給大家釀酒。關於牧歌和陸青那些甜蜜而親近的事情,歐瑩瑩一句也沒有說,她害怕這些事情會激起齊豫的怒氣。
齊豫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晶瑩剔透的高腳水晶杯裏晃動,翻來覆去,時明時暗,就像歐瑩瑩此刻戰戰兢兢,不知所以的心情。
“你,很聰明。”
齊豫對戰狂說道,
“去把李鬼請來,記住,一定不要怠慢了老先生,是請。”
戰狂領命而去。
歐瑩瑩戰戰兢兢的問道,
“可…..可不可以放我走。”
齊豫勾唇一笑,
“走?你想去哪裏?”
歐瑩瑩盡量的使自己語氣平靜,
“其實我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
“沒價值?那好啊,我從來不跟廢物說廢話,既然你已經浪費了我這麼多的時間,不殺了你難消除我的心頭之恨呢。”
歐瑩瑩立馬站起來乖巧的躬下身子給齊豫倒滿紅酒,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其實我很會伺候人的,不如你把我留下來伺候你,要是不行,照顧那個小狗也是可以的,我很小的時候就當過狗保姆呢。”
歐瑩瑩指了指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歐瑩瑩很小的時候就不再上學了,父母為了讓她養家,便給她找了個狗保姆的職業,其實就是幫著一個城裏人照顧一隻小狗,歐瑩瑩一直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的恥辱,隻不過此時她忽然覺得也許可以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她已經全然沒有羞恥感可言,甚至帶著一份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