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今天回憶往事的心情影響了我太多,我唱得很動情,有時他們也會停下來為我鼓掌,我就更投入了。這時候有一個服務小姐進來送啤酒,這裏的服務小姐統一著裝,清一色的上抹胸下短裙,抹胸是銀色的發光質料做的,上麵有銀子彈啤酒做的廣告,張健仁特損,把她們統稱“彈胸”,這個彈胸進來後,我正好點了一首廣島之戀,這首歌是二人合唱的,張健仁可能覺得我一個人唱太無聊,看這個彈胸長得還不錯,就對她說,小姐,陪我們劉科長唱首歌嘛?好不好。
那小姐應該是新來的,看到這包廂裏麵烏煙瘴氣,有點害怕,怯生生的說,我,我不會唱歌。
不會唱?不會唱你來這上班幹嘛,再甭給我裝,你們這裏的小姐哪個不會唱,全都是超級——那個超級女生是不?我上次來的時候,有個小姐還會跳豔舞呢,你們說是不?張健仁淫笑著問左右的牌友,大家都笑著附和。說著他撿起沙發上的另一個麥克風,硬塞給那個小姐。這時廣島之戀的音樂已經響起了,我自顧自的開始唱起來,有意在女聲唱的時候停一下,那個小姐拿著麥克風尷尬地站在那兒,該她唱的時候她把麥放在嘴邊,音箱裏卻沒有聲音出來,於是我繼續唱下去,那邊張健仁可不樂意了。
我說小姐,讓你和我們劉科長唱歌是給你麵子你曉不曉得,多大的麵子你曉不曉得?你還給我裝B?媽的,把你們值班經理叫來!我看你是不想幹了,老子要問問哪個狗屁值班經理給老子安排這麼個貨色?
那小姐一聽這麼說,嚇得體如篩糠,不停的給張健仁鞠著恭,嘴裏說著對不起,先生對不起。
張健仁這鬆人是別人越害怕他越來勁那種,他衝過來抓著那個小姐的手大喝著,你叫不叫?老子說你叫不叫?你是不是想讓我自己去找,嗯?估計用的力氣太大,小姐手裏的麥掉在地上,張健仁接著說,喲,還敢給我發脾氣?摔東西,嗯?他抓著小姐的手往門口拉,小姐嚇得都走不動路了,看來這“超級女生”的規矩很嚴格,進來做服務小姐的可能還交有押金,如果一旦得罪了客人,不但要被開除,押金也不退了。
眼看那個小姐就要被他拉出門,我伸出一隻手搭在門把上,張健仁見是我,笑著說,劉科長,嗬嗬,我嚇嚇她,要不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說,算了。讓她走吧
算了?這麼算了可不行,我們花了錢出來玩都玩不好,那錢不是白花了,媽的,老子掙錢容易嗎?張健仁噴著酒氣罵道。
你掙錢不容易,我指著小姐接著說,她們掙點錢也不容易,算了,讓她走吧。
張健仁聽我這麼說,鬆開了那小姐的手,媽的,算你走運,看我們劉科長人多好?還不謝謝他?
那小姐心有餘悸的向我鞠一恭,說謝謝先生,我說你走吧。她快速開門跑掉了。
經這麼一鬧我也沒心唱歌了,他們幾個搖色子煙抽的很凶,包廂裏的空氣已經很難呼吸了,於是我出去上個衛生間透透氣。從衛生間出來,我信步走到走廊盡頭的樓間裏,發現外麵還有一架露天的樓梯,正好呼吸點新鮮空氣,我想著,走到了那架露天樓梯上,憑高觀望遠方的夜景。
我手搭在鐵製樓梯扶手上,冰涼冰涼地,忽然覺得這樓梯很熟悉,猛得想起了什麼,我進入走廊叫了一個服務生過來問,這個樓原來的名字是不是叫白月光?
白月光?噢,原來的原來叫白月光,已經換了兩個老板了。服務生答道。
怪不得我會這麼熟悉,因為我曾來到過這個扶梯,曾在這兒,和她有緣見麵。望著遠方星星點點的燈火,記憶中的場景再次浮現出來。
***
自從和河川在廣場偶遇後我就再沒發傳單了,原來當時河川在做生意,他二叔從廣州運貨到穎州,做為自家人,他就負責監船,怕貨被跑船的給黑了。流過穎州市的四條河道做為穎州連接外省和海港的主要交通幹線,成為商旅們轉移貨物的主要通道,在這些河道上,船是為唯一的交通工具。2000年後河上跑船的越發多起來,漸漸形成了一些組織,搞河路壟斷,河川他二叔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西河道上有四艘專門給二叔跑的貨船。船員卻不是二叔的人,而歸河上的老大管。錢交給老大,貨幫忙運到地方,但二叔還是擔心,因為這些操縱河道壟斷的組織往往帶有黑社會性質,於是派河川監船。
河川為了方便,當時專門在城西牡丹園小區裏租了一套套二的房子,約60平米,我就借住在他那兒,吃也蹭他的,房裏有一些簡單家俱,有天然氣有洗澡噴頭有電視,他多數的時間不在家裏,而是在外麵跑發貨接貨的事情,回來的時間也不固定,有時三天不出門,有時待上二小時接個電話又得走人,那時他已經有了一個三星的手機,也給我買了個二手的諾基亞,說是找工作要用。他讓我安心在他這兒找工作,一定要找好的,起碼也是正常上下班的,再不準去發什麼傳單搬什麼庫房,給穎川人丟臉。第二天他就扔給我一千塊錢,讓我去買身西裝,餘下的錢買吃的報紙什麼的,弄點人樣子出來,他說。
真是造化弄人,還是兄弟實在。我躺在河川租住屋的床上想,那段時間我基本上不離家,出去也就是買點吃的和買報紙,回來就對著報紙上的招聘電話打過去,經過半年的折騰,我也有些經驗了,基本上和招聘人員聊幾句就知道對方公司是個什麼規模,是否真的是正式在招人,從而決定自己是不是去麵試一下。2003年11月底,我終於在市西郊一家家具製造廠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家製造廠還有些規模,在市裏也小有名氣,他們缺庫管員,要我去給他們當庫管,就是按照會計開的發貨單發貨。活計簡單,就是要兩班倒,我和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倒班,一周我上白班,下一周他上白班。白班管頓午飯,一個月給1050塊錢,交三金。總體來說還可以。
上了一天班感覺很好,發貨不多,多數時間是在庫房裏麵聽收音機,玩手機遊戲,也不需要我搬貨,司機來拿貨的時候自然會帶上幾個搬運民工。下午回家的時候,我給河川發了個短信,隻有一句話,我找到工作了。
河川晚上回來了,還帶了隻烤鴨和二瓶啤酒,我們用微波爐熱了,我一邊撕著烤鴨一邊喝著啤酒,嘴裏心裏都感覺很爽,大聲在屋裏喊道:
哈哈,天不亡我,河川,你真是好兄弟!
河川也很高興,他像從前一樣摟住的肩膀說,我就說嘛,我們穎川出來的人哪有一個愣慫的,是不?
晚上河川接了個電話,是他二哥打來的,叫河川出去耍,河川把我也帶上了,那是我第二次見他二哥。大姐孫慶紅我已經見識過了,印象相當的深刻,在路上我想,這個二哥肯定也是個能人!
當時耍的地方就在“白月光”慢搖吧,03年ktv和慢搖吧剛剛在穎州市流行起來,短短半年時間就取代了卡拉ok和迪廳成為主流娛樂,那天我們幾個在人人鬼影婆娑,聲音震耳欲聾的慢搖吧一個小隔斷裏麵瘋狂的扭來扭去,二哥是個大個子,長和很粗壯,具體細節由於燈光實在太暗看不清楚。二哥聽說我就是河川小時候的哥們,也是穎川縣出來的,很高興,給我發了根煙。二哥扭得很好,動作很誇張,其他幾個兄弟也都不錯,河川不怎麼下場子,坐在裏麵喝啤酒發短信,怪沒勁的,我沒怎麼來過這些地方,就屬於張牙舞爪,群魔亂舞那一種了,中場慢拍情侶歌的時候我們才休息了一下。
二哥衝吧台做了個打響指的動作,過來一名服務員,當時這裏的服務員還穿得比較保守,是那種白色的t恤衫。我一直在低頭喝酒解渴,直到二哥罵人的時候我才抬起頭,原來二哥是問那服務員這裏有沒有那種陪酒小姐,那個小女孩說沒有,二哥就開始罵人了,罵得很難聽。
那個服務員很清瘦,大概1米60的樣子,穿著一件大號的不合身的白色t恤,她的肩膀很瘦削,t恤穿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隻有胸部可以看到有突起。下身穿一條緊身牛仔喇叭褲,當時女孩都流行穿這種樣式。腿也很細,但是很筆直。她的頭發剪的是那時正流行的發式,前麵齊齊的流海,就像S。H。E裏麵的heby那種發型。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的心“咕咚”跳了一下,那雙眼睛、那眼神我似曾相識,是我最喜歡的那種眼睛,怎麼說呢,上學的時候看三級片,我最喜歡的港台女星就是徐若喧,她長了一雙秋水含煙的雙眼,嗯,我曾是這麼去形容的,那些年徐若喧有個外號叫“少男殺手”,就是靠她那雙眼晴。在大陸迷倒了一大片純情少男,我就是其中一個。徐出演的三級片每一部我都看了至少三遍,像《強奸》啦,《**天使》啦等等。她的**不大但是很白很挺,富有彈性,看上去像兩個剛出籠的熱包子。每當看到徐的**的時候,身體總是有反應,特快特強烈。看多少次起多少次反應,無一例外。
小姑娘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裏麵已經有了淚水——二哥罵的實在太難聽了,其實他對誰說話都很難聽。我當時就想勸阻一下,這個念頭隻是一閃,我就低下了頭,沒想到這時發生了一件我終身難忘的事。
二哥讓她去***,她說沒有,二哥就把領班嬤嬤給叫來了,領班是個三十多歲濃妝豔抹醜陋無比的女人,過來先是訓了可憐的服務員一頓,然後又陪了杯酒,說,
二哥,我們這妹子剛來不懂事,您大人有大諒,就饒過她一回吧,不過最近條子抓得緊,我們的陪酒小姐都在家躲起來了,下次您來的時候,我保證給你找兩個最靚的過來陪您。
二哥可不吃這一套,他按住領班的手說,既然陪酒小姐都躲起來了,那老姐姐你就陪我吧。我聽他這麼說,心裏一陣惡心,想二哥還真是不挑,這種貨色都看得上。
領班嬤嬤揉搓著二哥的大手笑著說,二哥這麼說可太給我麵子了,可是場子這麼大不能沒有人看啊,小弟們辦事都得我點頭才行啊,萬一出點什麼亂子,二哥酒沒喝好,我哪能受得住呢?二哥您說是不是呀?
二哥也笑了,他**地看了那個可憐的服務員一眼,對嬤嬤說,你說的也對,不能沒有人看場子,那我就不找你了,這個小靚妞剛把我惹生氣了,得賠禮道歉,我看就讓她陪我好了,當作賠禮。
哎呀我的二哥喂,您也真會說笑,這小妹子來這上班才一星期,什麼都不會,再說她才剛20,您說她會做什麼?能陪得了您二哥嗎,再把您惹生氣了,我們也沒麵子您說是不?好吧好吧,我給你叫一個妹妹過來,不過您可得心疼著點人家哦。
我草,你剛才不是說沒有嗎?怎麼現在又有了?啊?耍我那是不?拿我不當人是不?二哥有點生氣了。
二哥喂,您千萬別生氣,生意人一生氣生意就不好了,剛不是說了最近公安查得緊嗎?我哪敢隨便喊人出來接客啊,這還是看在您二哥的麵子上,我才有這個膽子。不過您千萬別玩過火,那樣姐姐我也不好交待。
他娘的,老子才不是什麼生意人,老子是刀尖上打滾的,快快快,晚了酒都喝沒了。
嬤嬤一聽,使了個眼色讓服務員回去,小姑娘剛準備走,二哥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胳膊,她被抓的一聲輕呼,啊!
我說讓你走了嗎?啊?你還沒給老子賠禮道歉你就想走?
快給二哥道歉!嬤嬤催促道,小服務員可憐巴巴的低下頭說了句,對不起二哥,我錯了。
這麼就算道歉了?我說小靚妹,你也太嫩了吧。說完二哥使個眼色,有個手下兄弟拿了杯啤酒過來,二哥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藍色小藥丸放進啤酒杯,說,妹子,你把這喝了,就算給我賠禮了。
嬤嬤知道那藥丸是什麼東西,她一把按住杯口,臉色有點慌,說,二哥,您可別嚇我,這裏這麼多人呢,這小妹不懂事,您就饒過她一次吧,別害她。
二哥低下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河川知道這是二哥已經真的生氣了,他拍拍二哥的腿說,哥,算了,別跟這幫小娘們一幫見識。
二哥可不是那種輕易會算了的人,他低頭點了一支煙,狠抽了一大口,抬頭對那服務員說,你不願喝酒也行,那我們就換個道歉法,來你把手伸過來。嬤嬤見二哥肯不讓她喝酒,一陣放鬆,對服務員說,還不快把手伸過去?
那服務員抖抖嗦嗦的把手伸出來,放在玻璃茶幾上,那雙手瘦小白晰,手指纖細纖細地,我看著都想去摸一摸,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二哥突然一把按住她的手,右手的煙頭從半空猛然紮下,狠狠壓到那雙小手上,服務員頓時一聲淒曆的慘叫。啊!!!那煙頭燙在手臂上,還冒出一股清煙,二哥這才鬆了手。
嬤嬤大叫道,二哥,你怎麼能這樣?你!你怎麼能拿煙燙人呢?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把持不住,心裏疼得像被刮一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二哥慢慢仰起頭看我,想看我要說什麼。
我站起來後,看著二哥射過來的淩厲凶狠的目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甚至在想我為什麼要站起來。
河川見我這樣,也站了起來,把我一把摁倒在沙發上,對二哥說,哥,你也太狠了,別人一個小姑娘,你就這樣糟蹋。
老子糟蹋她是給她麵子!二哥罵道。
河川懶得再說,他起身走到還在抽搐的小服務員身邊,從口袋裏拿出300塊錢放進她牛仔褲口袋裏,說,快去包紮一下,以後別在這做了。說完對嬤嬤一笑,仍然是那種帶著壞意兒的笑,說,大姐,別要她了,行不?
嬤嬤苦笑著說,我就算想要她,她會再來嗎?
我的意思是就算她來你也不準要她,行不?河川加重了語氣。
好好好,看二哥的麵子。我放她了。嬤嬤說。
二哥似乎對河川給錢很生氣,咬著牙對嬤嬤說,你不要亂說話,你這不是看我的麵子,是看川哥的麵子。他抬頭看河川。
河川沒理會二哥,對嬤嬤說,快把剛才你要叫的陪酒小姐叫過來。
嬤嬤走後,河川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哥,你這樣也不好,隨便就弄別人,兄弟們見了也不服你,二叔也不想你這樣。
二哥聽他這麼說,好像也有點同意,他舉起杯子,說,媽的,喪氣,來,喝酒!說完徑直把酒倒進了喉嚨,那裏麵還放過藥丸。手下幾個兄弟也都拿出藥丸就著啤酒喝下,有一個遞了一顆給河川,蕩笑著說:川哥,來一顆?
別給他,他裝逼呢,不好這口,哈哈,二哥笑著攔過。河川也順勢笑了。他們瞌過藥以後,,扭得越來越瘋,不一會過來兩個衣著暴露,騷不稀稀的小姐,場子就越來越亂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場麵,就獨自出去透透氣。
我來到地下室走廊盡頭的樓間,這兒有一個露天的樓梯,一直連到頂樓,我在那兒扶著鐵製扶手著抽煙,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轉頭一看,卻原來是剛才那個服務員坐在樓梯上低聲抽泣呢。
我在她身邊坐下來,看著她瘦削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抽動,我的心一陣一陣緊縮,那時我想自己真他媽的無能!
我從口袋裏找出一包麵巾紙遞過去,她接了,抽出來擦試著眼淚,我看到她手上已經用白紗布包紮了,不過一般這種煙燙痕跡是很難去掉了,而且還燙得那麼狠,那時我覺得二哥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懦弱啊,懦弱的我,為什麼我就沒法鼓起勇氣進去裏麵和二哥幹一架,而隻能無能的在這兒給她遞著麵巾紙,為什麼?!
她抬起頭來看我,我也注視著她,過了一會她似乎發現我並不是裏麵的服務生,而是和剛才那個燙她的變態一起的,她罵了一句我沒聽懂的話,就飛快的跑掉了,我抬腳去追,在走廊裏一頭撞到領班嬤嬤身上,那女人笑著摸自己的胸部笑著說,哎喲喂小弟弟,你把姐姐的mimi都快撞掉了,你可要賠的哦。她已經認出我是和二哥在一起的,不然估計我非被一頓好揍。我說,你瞧見剛才那女孩跑哪去了嗎?就是被燙的那個。
那妹妹啊,那妹妹我可不敢管了,我已經把她開除了,你哥哥說的。
我沒時間跟她多纏,又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大門口,哪還有人影。
那天是我第一次遇見田曉昕。
這些年有時我回頭去看我一直喜歡看的一部電影,就是根據王朔小說改編的《陽光燦爛的日子》,那裏麵馬小軍在莫斯科餐廳裏用碎酒瓶將搶走他初戀的大哥一頓猛紮,那種爽快感卻隻能是他的幻想裏才能存在的東西。我想自己其實在這方麵蠻像馬小軍的,有那種衝動,卻沒有那股勇氣,如果換做是河川,我相信他會義無反顧,不顧一切。
***
那天我從露天樓梯回去後就再沒有什麼心情唱歌了,於是給張健仁他們說了聲就坐車回家。
到海關家屬樓下麵看家裏客廳的燈仍亮著,以為曉昕又在沙發上睡著了,回家後發現她還沒睡,我換鞋的時候問,我不是叫你早點睡嗎?又不聽話了。
嗯,就是頭疼的睡不著,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都快12點了。曉昕在客廳說。
張建仁那王八蛋硬拉著不讓走,哎,下次再不去了。我敷衍著
你每次都這麼說,小騙子。曉昕笑著說,小騙子是曉昕對我的妮稱。我來到客廳在她臉郟上親了一下,發現她臉色不太好,就說,早點去去睡吧,小心黑眼圈。
嗯,你也早點睡,說完曉昕走下沙發洗漱去了。
我今天沒什麼睡意,洗完澡後,精神好多了,身上的酒味也去了不少,於是打開電腦連上網,最近我一直在貓撲上看一篇連載小說,是個ID叫“撫琴的人”寫的中篇小說,名字蠻前衛,叫《愛上痞子女》。曉昕洗完穿著睡衣到電腦前來望了一眼,大概瀏覽了一下小說片斷,說,你呀,多大的人了,還看這種講小孩的故事。我說,你沒看不知道,蠻有意思的。
看到大約1點左右的樣子,我有點困了,就關了網頁,關電腦前在桌麵上發現多了一個圖標,是個網絡休閑遊戲《勁舞團》的圖標,點開一看曉昕的ID已經記憶到登錄界麵了,我知道曉昕的密碼,登進去,哇塞,都已經12級了。勁舞團這個遊戲我大概知道一點,辦公室裏有新分來的女大學生在玩,這遊戲上手容易,但要玩好就難了。我也曾碰過兩次,覺得自己沒什麼天分,再說我辦公室的電腦鍵盤不大好用,於是就再沒玩過,沒想到曉昕倒在家裏玩起來了。
對玩遊戲這點,曉昕相當的有天分,我呆呆著望著勁舞團的遊戲畫圖,心卻已經飄向三年前那個冬天,我們一起玩泡泡堂的歲月。
***
河川又去廣州了,這次去的時間比較長,足有半個月沒見人影,冬季的穎州陰冷陰冷的,涼風從河麵上吹過來,無孔不入的鑽進衣服,鑽進皮膚,直刺入心裏。自從第一次遇見那個眼睛長得像徐若喧的女孩後,她的影子就駐留在我心底揮之不去。有幾次下班回來已經11點了,我仍會不自主的多繞一條路到白月光慢搖吧門口晃晃,希望能夠再見到她,在晃了幾圈將幾根煙頭扔在街角後,我明白她對我來說隻是偶然掠過的一道風景,雖然這風景很淒美。
我萬沒有想到,竟然又會再見到她,而且會那麼快。
那天深夜我正在家裏熟睡,因為窗戶老化了有點關不嚴,冷風不住的往屋裏鑽,我蓋了兩層被子,夢中聽到有人敲我的門,我還以為是漂亮女鬼深夜來找我呢,正YY的時候,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響,清醒過來才發現真的有人在敲門,媽的,我心裏說,又是哪個醉鬼半夜敲錯門了,還敲這麼響,應該不像是女醉鬼。我用被子把耳朵一捂繼續睡,沒想到那個醉鬼竟開始喊我的名字,小舟,快開門,凍死我了。
原來是河川回來了,河川一向不會忘記帶鑰匙的,沒想到這次忘了,我睡眼惺忪的打開門,門開了一條縫被河川在外麵拉住,他伸頭進來看了看我,說,把衣服穿好去,快點。我心想搞什麼鬼,難道這麼晚還要出去,那時還沒完全醒,就回到床上穿上毛衣毛褲,再出來的時候,河川已經坐在客廳了,他還帶了個人,坐在他身邊。
竟然是她!
Ohmygod,天天去碰運氣沒見著,沒想到別人直接送上門來了,看到女孩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清醒,趕緊回床上把褲子也穿上皮帶係好才出來。
曉川說,有沒有開水,給倒兩杯,我說沒有,得現燒,等水開的時候我坐在他們對麵,河川看我驚訝的目光時壞壞的笑了笑,指著女孩說,想知道怎麼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