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喬米微擺手道,“先不管他們,我爸和致遠他們呢?”
“一直都沒看見,恐怕還在基地裏。”於東搖頭回道,還轉頭叫人把這些人安撫住,領到宿舍裏頭去,自己則攙扶著喬母回了小木屋。
喬米微在另一邊把著喬母的胳膊,咬著嘴唇說道,“這下麻煩了,我進來的地方不好出去,張水來在裏頭嗎?”
於東搖頭,“不在,不過每天他總會進來幾次,方便溝通,想找他得再等一會。”
喬米微心中惦記家人,此時也隻能等著了,安頓好喬母以後,她才發覺自己腳上疼得厲害,沾了雨水以後的鞋子早就燒了一個大洞,就連腳上都被腐蝕掉了一塊皮,她咬牙脫掉鞋子,然後拿過一旁的手巾沁濕了敷在腳上,冰涼的觸感讓疼痛感稍微減弱了些,不過減弱不代表不疼,等涼勁過去以後那種灼痛感又上來了。
她咬著牙拿起床頭做針線的剪刀,眼睛盯著傷口處,幾番猶豫以後把剪刀伸到了腳上,她知道雨水中腐蝕性物質有多厲害,傷口處的毒素不去除她的生命都有危險,所以暫時的疼痛她忍受的住。
腳麵上的肉本就薄,被腐蝕,再被割掉一層肉以後她的腳麵上已經幾可見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咬著自己的下唇,嘴唇咬爛了,血順著下頜留下來,可是她恍若未覺,撕掉一層血肉,嫣紅的血順著腳趾淌下來,她忍著頭暈的疼痛用幹淨的毛巾把傷口包紮好,然後一頭摔在床上昏死過去。
“微微,微微,能聽見我說話嗎?”喬米微感覺頭很疼,周圍好像有無數隻蒼蠅圍著她嗡嗡嗡的叫,她使勁睜眼,卻發覺眼皮上好像墜了千斤墜,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恐怕是發燒了,但身上除了腳麵有疼感,其他地方都很好,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就算為此廢了一隻腳也是值得的。
“微微,你這腳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啊!”
喬米微聽出來了,那是喬父的聲音,蒼老中帶著哽咽,她掙紮好半天才睜開眼皮,視線開始是朦朧的,慢慢的才又真切起來,秦致遠把她扶了起來,喂了一杯水,喬米微又舒了兩口氣這才覺得仿佛又活了過來,“咳咳,爸,別擔心,我媽怎麼樣了?”
喬父歎氣,“胳膊扭傷了,腳上也腫了,在屋裏躺著,我沒告訴她你變成這樣了,告訴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弄的?”
喬米微臉上露出了個勝利的笑容,“我和媽在舊址大廳了,那邊塌了的時候有雨水漏了下來,腳上不小心沾上了,我怕自己和大廳裏那些人似的,所以就把腳麵的肉割了,現在看,雖然疼,但效果不錯。”說完自己喘了半天的氣,接著虛弱的笑道,“不過,我手法不行,把自己弄發燒了,別擔心,養養就好了,和活著相比這可不算什麼。”
秦致遠眼睛已經燒紅了,隻是沉默的摟著喬米微的肩膀,一句話不說,聽了她的自我調侃,隻是手上更用力的擁緊她。
喬父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看見喬米微又有了些精神,心卻是落了地,然後開始慶幸自己的女兒有這股子狠勁,敢對自己動刀子,不然等他回來的時候恐怕看見的就是女兒的屍體了,不,也許,連屍體都看不見了!
喬米微轉頭問秦致遠,“外麵怎麼樣了?”問完,趕緊又加了一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秦致遠低聲說道,“你睡了一天了,外麵還好,隻是舊址那邊全塌了,死了,死了許多人。”
許多?喬米微想到那大廳裏的人,心知恐怕不止是許多,“其他方麵呢?新址那邊有影響嗎?雨水攔住了嗎,為什麼舊址那邊會坍塌?”她想知道的太多了,於是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來。
秦致遠給喬米微又喂了兩口水,然後把她放倒,“你先躺下,原因已經查明了,還記得先前的大地震吧,地震以後後山被徹底翻了個個,山體結構本就不穩,再經曆連月小雨就發生了泥石流,舊址那邊基本都在山底下,上麵塌下來,它跟著塌了也就不奇怪了。”
原來竟然是泥石流,喬米微一直以為酸雨就是酸雨,從來沒想過這場雨竟然還能帶來這樣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