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接收到陸亦寒的目光,本能的低下頭,然後才開口。
“老爺一年前就發現自己心髒有問題了,去很多醫院都看過,但都束手無策,老爺的心髒心力衰竭,而且有嚴重的高血壓,所以……”
王叔的話沒說完,他沒告訴陸亦寒,老爺的病動手術的可能性很小,加上他年齡太大,醫院都不建議動手術。
“為什麼不告訴我,都一年多了,你電話裏是怎麼跟我說的?”
陸亦寒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格外滲人。
“大少爺,不是我不願意說啊……是……是老爺子不讓。”
王叔一臉為難和懊悔,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無論如何也不會幫著老爺隱瞞兩位少爺。
“老爺子說你們兩個都忙,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文件,有開不完的會議,他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王叔說著說著有些哽咽,眼角有些濕潤了。
陸亦寒將頭扭向一邊,手掌撫在額頭上,手指揉了揉眼睛。
他有罪,他該死,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孫子,他居然有一年多沒回來看過他了,他居然不知道他生病了。
他以為隻要隨時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身體健康就足夠了,就足以證明他在乎他了。
工作是很多,可是真的連回家吃頓飯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嗎?
他甚至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他,想要知道什麼都是從王叔的口中得知。
他總以為爺爺還健康,能陪著他的時間還很長,可是爺爺突然病倒他才發現,爺爺老了,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有些事情是很難釋懷,可爺爺從小對他的疼愛卻是真心實意。
父母去世的早,是爺爺把他一手拉扯大的,從小對他雖然嚴格,卻從不缺少該有的寵愛。
陸亦寒垂著頭,臉上是他從未有過的頹敗,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突然失去了王國。
救護車在陸亦寒的要求下直接來到了冷少卿的醫院,相比起來,少康的醫療條件更讓他放心,況且他相信冷少卿能竭盡全力救治爺爺。
聽說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陸亦寒來醫院,所有專家主任,隻要是跟病例有關的一幹人等通通聚在了會議大廳,開始針對陸建國的病況作出判斷和治療方法。
陸亦寒和陸簡言守在搶救室門外,陸簡言趴在門上盯著房內,雖然看不到裏麵,但他就像是盯著裏麵的人一樣,眼睛裏充滿了期盼。
陸亦寒靠在牆壁,出來時穿的白色睡袍上沾了星星點點的血,如寒冬盛開的梅花一樣顯眼。
陸亦寒突然想要抽煙,可是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又看了看急救室門口貼著的禁煙標誌,打消了這個想法。
白慕夕來到醫院的時候陸建國已經進搶救室五分鍾了。
她一路狂飆,闖了不知道多少紅燈,反正後麵被幾輛警車窮追不舍,此時淩亂的頭發橫七豎八,臉也被凍得通紅。
她跑去上樓,遠遠就看見急救室門口的身影,來不及細看,直接跑上去抓住了陸亦寒的胳膊。
“爺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