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心中訝然,雖說先前這妖聖實力通玄,但若說連他一擊都接不下,那自己卻是萬萬不信的。而且此刻她見鄭家山氣勢咄咄,若是不應了他,恐怕再說下去也根本走不脫,於是咬了咬牙道:“妖聖好大的口氣,老身就來接你這一擊,隻不過老身亦有個要求。”
鄭家山點頭道:“前輩但說無妨。”
“老身從未做虧本的買賣,若是接下你這一擊,你就得協助老身讓鎮元子歸降玉帝,如何?”
黎山老母話音未落,鎮元子立即叫了一句:“不可!”然而他還待再說,半空中的鄭家山卻是緩緩點了點頭道:“就依前輩所言!”
鎮元子的臉登時變得鐵青,一旁的清風亦是怒不可遏道:“這鄭護法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五莊觀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人做主了!”
與兩人相反,黎山老母見鄭家山一口答應,立即心中一喜,不過轉念一想,又覺鄭家山答應得太過容易,其中是否有詐,於是補充道:“若是鎮元子不肯歸降,你待如何?”
“我會讓他歸降的。”
“你……”
黎山老母仍是有些不太放心,還要再問時,鄭家山忽地一步踏出,手中化魔刀猛地一橫,便就有一道三尺黒焰燃在刀身,再猛地一揮,萬壽山之上立即有一道碩大的黑幕切了下去。
那黎山老母萬萬沒有想到鄭家山會突然出手,心中一動,立即祭出全身之法力,又將手中木仗往空中一拋,化作一個厚重的棕色木牆擋在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就要木牆長過三丈之高時,那仿佛將天際一分為二的黒焰陡然劈下。木牆首當其衝,才擋了一息便就直接被黒焰染成灰燼。而在木牆之後,黎山老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顧得上之前的約定,將身一縱就要往一側躲去。
但是她才動了一步,化魔刀的刀身已然砍至近前。黎山老母不能抵擋,一下被化魔刀分為兩段。
她身子雖斷,兩瓣嘴卻是仍能說話,見鄭家山還要追身而來,立即哀求道:“妖聖大人饒命!老身隻不過是奉了玉帝旨意……”
然而她才說了一句,鄭家山隻將化魔刀猛地一掃,立即將她半個身子化作黑氣,嚇得她另外一半身體大聲呼喊道:“你若殺了我,玉帝也不會放過你的!”
鄭家山哼了一聲,冷笑道:“玉帝若是肯放過我,黃雀也不會死了。”正要動手時,忽然遠處一朵祥雲急急而來。眾人抬頭去看時,見來人竟然正是清風一直要請的援手——南海觀世音菩薩。
“妖聖且慢動手!”
觀音見鄭家山殺氣暴起,立即出言阻止。黎山老母見觀音到來,更是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兩人本就是舊識,又與文殊普賢菩薩同試唐僧禪心一場,是以此刻見來了救星,立即大聲呼喊道:“菩薩救我!”一邊說,一邊挪動半邊身子朝觀音靠了過去。
“且慢動手?”
鄭家山念叨了一句,然後像是發了狂似的,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之中,依稀聽得黃雀最後的低吟。還有他那沒有出世的孩子,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