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青一個人待在地牢中,反複咀嚼著元烏龜那番話。“我死了,可能魂魄會飄回現代去,但是這對原主似乎真的很不公平……萬一她也飄回來了呢……剛接受完應有的懲罰,卻又變成了帶罪之身,這有可能毀了她後半輩子。”竹青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亂如麻,原來有時候想死,也不太容易,這條命死了,可能沒有任何人憐惜,僅有的價值就是可能有利於自己回去現代,似乎怎麼想都不太道義。
她想起自己在現代的公司,因為好意與實習生共享了自己的工作帳號,方便他調動更大的權限去工作。不料,卻因實習生的無知捅出大簍子,實習生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她收拾。由於是她的賬號捅出的事,於是她要負全責,那種感覺很憤怒。被人連累工作都要花好多時間去彌補,何況被人連累性命。竹青看看身上的傷疤,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那些欺負自己的人,眼中的怒火又燃了起來,不管是錦華還是元良,她都不能原諒。
三天轉眼就過去。這天一大早,矜兒就起來打扮自己。梳妝台邊還掛了一幅女子畫像,畫中人和矜兒非常相似,仔細一看,卻年長、更豔麗,一襲淡黃衫裙掩蓋了幾分妖豔,卻添了一份奈何美人妖的魅力,極具誘惑力的麵龐上生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仙女與妖女兼具,真真是人間少有的尤物。矜兒吩咐下人拿來新做好的鵝黃裙,配上墨綠色的腰帶,讓人不得不注意她纖細的腰肢,進而看向堅挺飽滿的少女胸脯。她描好眉,拿起畫花鈿的筆,想了想,又放下了。“姐姐,我不能這麼著急,對嗎?姐夫日後看我麵容的日子多得是,我不能現在就慣著他。”矜兒得意地笑了笑,對著畫像說道。原來畫中人正是將軍原配夫人曲令。
將軍府另一頭,元良還是看皇宮中傳來的密信,眼神越來越冷,“本將軍沒去找你們,你們倒是找過來了。”他抬起頭問萬峰朝:“什麼時辰了?”萬峰朝恭敬地回答道:“稟將軍,正午了。”“去大廳。”元良像執行公務一般的語氣,麵無表情,緩緩走出去。萬峰朝緊隨其後,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將軍以前和竹夫人感情明明很好,怎麼出點事情,就形同陌路了呢。元良走近大廳的時候,略感步伐沉重,那個女人粗魯、無知、自視過高,動輒要死要活,還敢嫌棄自己的夫君,對別的男人圖謀不軌,哪裏還是過去那個善解人意、聽話恭順的青兒。這利益貪念,果然是毀人。元良在心裏微微歎息一聲,當初將竹青帶回來,不知道是對是錯,如今她真是讓他失望透頂。
葉竹青一大早就被人押起來跪在大廳之中,她盯著那些雕梁畫柱,不禁羨慕嫉妒恨,這麼多精美的古董,要是能弄回家拿去賣,她以後就算打斷雙腿,宅死在家裏玩遊戲,也不愁吃穿了,父母也不會嘮叨了。元良走到大廳內門處,矜兒早已迎了上來,甜甜叫一聲“姐夫!”元良看著那張和令兒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恍惚了一下,低聲道:“矜兒。”矜兒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姐夫分明是因為她的容貌才失神的。矜兒不動聲色,裝作沒留意到元良的失神,兩人相伴進了大廳。
竹青遠遠就看見這對人,初一看還驚呼“哇塞好一對璧人,CP值簡直爆表,我站了我站了。”仔細一看,不正是那條毒蠍子和那隻大烏龜,這麼一想,竹青仿佛就看見一隻烏龜攜著一條蠍子慢慢爬過來,“噗嗤”一聲笑出來。
“竹夫人好興致,什麼事這麼好笑?”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音色清澈而透明,平穩的音調中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作為聲控的葉竹青即刻就沉淪不可自拔,她忘記自己還在跪著等候發落,忍不住扭過身去看站在門口的一對人。說話的正是那個身材修長而挺拔的白衣男子,麵如月,顏如玉,戴了一頂紫玉冠,兩縷鬢發隨意地垂下來,在象牙色的臉頰邊留下淡淡的影子,將麵部線條修飾得柔軟而生動,束冠之後的餘發就披散著,讓他的脖子看起來更是致命的性感。身上的白布衣裳並沒有任何修飾物,但竹青總覺得,這身衣服放在現代,估計她半年工資也買不起。
她突然發現,死前還能見到這樣的美人兒,也挺幸福的,前幾天看見那個醫生(諸葛朗)已經很讓人心動了,想不到這位更是天仙下凡。錦華在男子身邊,看竹青目不轉睛地盯著南宮禦,氣不打一處來:“賤婢!你什麼身份,敢這樣直視我兄長!”“來人,給我打死她!”這一句,卻是錦華和竹青同時喊出來的。
竹青喊完這句話,撇撇嘴,又轉回身去跪好,既然是南宮錦華的兄長,哪會有好東西。竹青看看矜兒再看看已經坐到大廳上座的南宮禦,心想:美人還真是出妖孽啊!看到坐在矜兒旁邊的一臉冷漠的元良,竹青又補充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醜人其實也出妖孽。南宮錦華被她喊破心思,突然發覺自己在元良哥哥和兄長麵前過於暴戾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