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人是鬼(1 / 2)

門外的身影卻一動不動,一不作任何回應,那團黑影像已和門窗結為一體。

周圍一片死寂。像是本來便沒有人。

金玉蹭在楚奇懷裏,幾乎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心跳聲,雖然剛才和楚奇說笑時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神情,現在確實渾身戰栗,差點暈厥過去。

難道真的是鬼?那微弱的燈火像是不明白周遭情況,輕輕搖晃跳躍著,又像是在手舞足蹈地看熱鬧。

“進來吧!無論你是人是鬼,你奇爺都不怕!”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任何膽小如鼠的男人都能夠在瞬間充滿勇氣,哪怕他那變得嘶啞的喉嚨根本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恐懼之情。

“你真的要我進來麼?”沉默了好久,外麵的聲音緩慢地一字一字地傳進來,毫無生氣,誰也別想猜透這語氣所蘊含的意味,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像是死神的召喚。

又是死一樣的寂靜,沒有聲音。楚奇已經麵如死灰,說不出話來。金玉更是把連深深地埋進楚奇胸前,不敢麵對門的方向。

“吱-----”一聲冗長的推門聲撕裂了籠罩在整個房間的壓抑與恐懼。房門慢慢地開了,一點一點地,像是要極為吃力才能把房門推開。楚奇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精致的雕花木門被他一點點推開,無法阻止,亦無法反抗。他不知道下一秒要麵對的是什麼,是麵目崢嶸的牛頭馬麵?還是渾身染血如夢裏一般用哀怨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笑著的大哥楚騰?

他認為這段短短的時間是這一生最難熬的時光,最漫長的等待。他甚至想去他妹的男子漢氣概而閉上眼睛不去直視。

門終於開了。

楚騰穿著雪白的T恤,淡藍色的牛仔,蓬鬆的頭發,空洞的眼神。但是他手裏拿著的手機發出耀眼的藍色的熒光,抵在下巴處,慘藍的光印著毫無氣息的臉,顯得異常可怖。

把手機打開的創想是因為楚騰記得小時候和夥伴打著手電筒到外麵玩的時候,總喜歡用手電筒從下巴處射出光來,從而把臉照的異常慘白。這個時代的人根本沒見過手機,更不要說這樣明亮的熒光了,所以楚奇和金玉不嚇死才怪呢!楚騰像是一個達到目的的小孩子在心底偷笑,雖然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但他仍不忘惡作劇一番。

果然見楚奇眼睛都瞪得比雞蛋還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還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大……大哥”

楚騰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是根本就見不到楚奇這個人,隻是死死地盯著正撲在楚奇身上背對著自己的金玉,毫無表情地說道:“金玉,你難道沒有什麼話對我說麼?”他這隻是試探性地問金玉,因為他相信金玉一定心懷鬼胎,雖然他還不能確定具體原因是什麼,因而想從她自己口中套出來。

果然,隻見金玉慢騰騰地反過身來,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麵,她本來便麵容嬌美,如今眼角的兩行清淚更是猶如雨打金荷,平添幾分楚楚動人之感,若非楚騰在內心裏認為她是凶狠毒辣之輩,也許會為她迷得忘了身處何方。

楚騰隻是冷冷地看著,等著金玉自己開口說話。

金玉輕輕地抹了一把眼淚,徑直看向楚騰,雖說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眼中充滿著恐懼與悔恨,急切地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大少爺,我對不起您,其實……其實我不想的,隻是那李旭說……”說到這裏,她自知失言,又突然又停了下來,閉口不語。

楚騰聽到她提起“李旭”,心知自己猜得不錯,果然還有背後黑手。但他也不急著問,隻是繼續站著不動聲色。

但是坐在金玉身旁的楚奇卻耐不住了,滿臉疑惑地看向金玉:“你是說‘揚威鏢局’的少主人李旭?你怎麼會和他有來往?”

楚騰一開始還聽成了“陽痿鏢局”,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是轉念一想這時候還沒有“陽痿”這個名詞,頓時覺得自己很無聊。心想既然同為鏢局,肯定和自己家的“龍虎鏢局”有間隙,因此楚奇才會感到懷疑。

但是金玉卻是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模樣,隻是掉頭對楚騰說:“大少爺,是金玉對不起您,您要是來討命的,您把金玉的魂勾了去便是,金玉絕無怨言。”說著也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毫無先前的懼意,更在嬌柔的麵目中顯出平時不常見到的幾分英氣。

是什麼讓她有了直麵死亡的勇氣?使她在這個凶神惡煞般的“死神”麵前也能泰然自若,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她與剛剛所說的李旭又有著怎樣不同尋常的關係?楚騰冷峻的麵目下充滿詫異,本以為這樣可以嚇到她招出所有事情來,結果卻與計劃大相徑庭,這反而令楚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