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複等人是開國元勳,領兵大將,光武帝劉秀為了防止他們造反,特意將其捧向神壇,冊封為雲台二十八將,所以東漢是各朝中,造反最少,內耗最少的朝代。
謝玄屏住呼吸看著走來的這位,八十多歲,還是風度翩翩,一身火紅的長衫極為合身,要不是腰間代表武將的儀劍,他絕對不會想道此人還是一名武將。
“嘿嘿,竇家也算得上詩書世家,你竇融更是號稱儒將,怎麼,要不要考考這小子?”賈複沒有發怒,張嘴就罵了回去,還順帶挖了一個坑。
神啊!要是謝玄還不知道這是誰,他大學就白上了。
竇融,竇周公,半路投降劉秀,所以沒有位列雲台二十八將,但牛逼之處一點也不遜色。他不僅眼光好、人還巨衰,追隨了四個主公克死了三個,要不是劉秀是位麵之子福緣深厚,鴻運當頭,估計也得被克死。
他沒克死劉秀自己就倒黴了,他兒子為非作歹被處罰,孫子倒是不錯,安分守己,給他生了一個曾孫女的皇後,但曾長孫竇憲威懾皇權,搞得竇家差點被皇帝連根除掉。
想在東漢活得滋潤,就要離竇家遠點,沒法發,竇家子孫多數囂張跋扈,走得近了,說不定被皇帝收拾竇家時候會連你也捎帶上。
等等!竇融不是病死於永平五年嗎?現在是永平十六年,這家夥按照曆史不是死了嗎?難道自己穿越時空,導致劇情發生變化了?
謝玄上前拜見,口氣阿諛奉承之詞滔滔不絕的傾瀉下來,才誇了五分鍾,竇老爺子就滿麵紅光,渾身抖的厲害,廢話,中國傳承五千年的馬屁功夫誰受得了?
鄧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很是後悔,大有看錯某人的意思。鄧禹愕然,賈複麵無表情,臧宮一臉怒火,這小子都沒這樣誇過他!
“竇爺爺上馬能定天下,下馬能治天下,不光博學多才,還見多識廣,他日事跡定可流芳千古,以供我等小輩瞻仰……”竇融上前捂住臉謝玄的嘴,怒道:“你小子,這些話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他被馬屁拍的有點發暈,心中對謝玄也有了幾分輕視,這小子人品不知道怎麼樣,學問肯定不咋地,一身心思估計都放到這裏來了,日頭最多是個弄臣。
咚咚咚!
三通鼓聲後,南門緩慢大開,身穿紅色鐵甲的禦林軍手持長槍,列隊站到甬道旁。
百官一臉肅穆,整理好衣冠後,分成文武兩行,徐徐進入。鄧綬跟在謝玄後麵,排在隊尾,拉著他的衣服,低聲問道:“姐夫,竇爺爺人不錯,你幹嘛那樣對他?”
謝玄高深莫測一笑,早料到這小子會問,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看了四周沒人,他壓低聲音說:“小子,聽我的,竇家人都有龍鳳之資,不是你我高攀得起的,離人家遠點,不讓將來有你後悔的!”
鄧綬還是沒理解透,倒是前麵他二伯鄧襲回頭拍了兩人一巴掌,嘿嘿一笑,道:“朝會上,嚴肅點。”
兩人看見鄧家老二發火,很自然就彎腰塌背,乖乖跟到隊伍後麵,不再言語。
北宮正殿築於高台之上,光石階就有九九八十一節。站在下麵,看著高高聳立的大殿,每個人都本能感到自身的渺小,原本虛無的皇權在這裏被放大,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也不知道現在能有人發出劉邦的感慨:大丈夫生當如此;或者項羽的名言:彼可取而代也。謝玄心中惡意推測著,抬頭環顧四周,想看誰有這種雄心壯誌,看了一圈,隻有兩邊的護衛抬著頭,正想誇他幾句時,凶神惡煞的護衛就瞪了過來,嚇得謝玄連忙低頭,打消了腦中古怪的想法,曆代造反的幾人有好下場?自己當然是做良民啦。
高台上,人類社會發展的畸形產物太監正扯著嗓子吼道:“朝會開始,群臣進殿!”什麼職業都有人才,這太監就是這個特殊行業的佼佼者,雖然嗓音尖厲,但穿透力很強,隔了四百多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