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侯爺,爵爺雙肩是捏傷,沒有傷及筋骨,在下已經用金針放出淤血,隻需靜養即可痊愈。”將作監的醫官對臧宮報告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竇融鬆了一口氣,王大匠狀態不對也沒對謝玄下死手,他對這位得力幹將太了解了,四十幾斤的鐵錘在人家手中如同無物,揮舞一天都沒事。
“老竇,這小子要是有一點事,老夫跟你沒完!”臧宮黑著臉說。
“臧爺爺,小侄沒事,醫官都說了,靜養就好,王大匠也是無心,這事就算了吧。”謝玄艱難穿起衣服說,淤血被放出後,他已經能做一點簡單的動作了。
“小子,這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竇融保證道。
已經是卯時,天都快要亮了,兩人沒有多聊,一番寬慰後就離開了,身心俱疲的謝玄很快進入夢鄉。
當洛陽還是一片寂靜時,馬皇後的寢宮未央宮亮起燈火,漢明帝已經起身,在宮女的服侍下開始熟悉,早睡早起是他從太子時就保持的習慣。
“拜見皇後娘娘。”正在整理衣擺的兩個宮女上前兩步,俯身下拜。
昏暗的燈火中,身穿輕紗的馬皇後揮了揮衣袖,宮女起身垂手離開。
“早朝時間尚早,陛下多休息會才是啊。”
“睡不著,想批閱一會奏章,今日特意沒叫醒你,你怎麼也起來了。”漢明帝對著銅鏡走了兩步,說。
“習慣了!”馬皇後拉住準備離開的漢明帝,細心的替他重新梳理頭發,老夫老妻,剛剛宮女梳高兩個刀刃。
兩人正相互溫存時,一聲長長的急報聲傳來,驚醒了整個未央宮的人,還未打開的宮門匆忙開啟,守門的內官還未斥責時,一位騎士捧著插著三支紅色雞毛的包裹就闖進來。
這是大名鼎鼎的紅翎急報,遇城過城,逢關開關,誰敢阻攔,別說現在皇帝已經睡醒,就是半夜,也得立刻交上去。
劉二已經坐到榻上,大殿前,騎士將包裹教給內官,內官解開包裹,打開裏麵的木盒,裏麵是一把造型古怪,泛著寒光的匕首。誰這麼大膽,敢給皇帝送這東西?
內官正猶豫自己是不是該遞上去時,劉二已經下來,抓起三棱軍刺,反手舞了兩個刀花後,覺得順手無比,對著榻上的小桌隨手一捅,竟然沒入大半,要知道這可是金絲楠木做的。
他立刻喜歡上了這把軍刺,但這不是要動用紅翎急使的理由。拔出軍刺,沉聲問道:“急報何在,呈上了。”
內官從木盒中拿出信封,低頭恭敬遞上。
檢查火漆完好無損後,劉二才開信封,仔細閱讀起來。良久,換裝完畢,端著銀耳蓮子羹的馬皇後走來,才驚醒了漢明帝。
“蕊兒,你相信世間有日產千斤的煉鋼法嗎?”
馬皇後掩嘴笑道:“陛下說笑了,將作監能工巧匠千人,一月產鋼也就千餘斤,一日產鋼千斤,妾身不敢想。”
劉二看著皇後,發出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說:“你以為朕在說笑?臧君翁和竇周公兩位愛卿聯名上奏,他們親眼所見,安邑縣子以高爐煉鐵,一日可產一千八百斤,如此國之神器,關係重大,誰敢開玩笑。”
馬皇後拿起手中奏章,仔細看完後,放到桌上,迷惑的說:“三人一日可產一千八百斤,將作監一千五百人,那不是可日產九十萬斤,陛下,妾身頭有些發暈。”
漢明帝喝著銀耳蓮子羹,用手敲著桌子,思考著說:“兩位萬戶侯擔保,此事應該假不了,等征北軍回來後,朕到將作監走一趟,順便看一看軍校搞得怎麼樣,若真能日產千斤,朕重重有賞。”
“安邑縣子,此人妾身怎麼聽的有些耳熟?”馬皇後揉著頭說。
“就是要把軍校嫁給朕的混小子,蕊兒當初還大發脾氣,將那小子嚇的不輕,怎麼忘記了?”
“想起來了,幾日前,我家兩位哥哥還來信說,想把家中不成器的子弟也放到軍校中,說什麼滿洛陽紈絝消失後,就剩下馬家子弟被百姓斥罵,他倆現在都不敢上街了。”馬皇後恍然大悟,她一向不將自家事將給劉二,今日算是破例了。
“蕊兒千萬別小看那小子,當初陶樓一番話,朕現在還感悟頗深,算學一道,也不在賈複之下,現在又拿出煉鋼之法,將來說不定還會給朕什麼驚喜。”
“賢才也好,大才也罷,都是陛下慧眼識英雄,不然那小子年紀輕輕,能坐到年俸八百石的祭酒嗎?您這種厚愛,古來罕見。”馬皇後一番話說道劉二心坎中去了。就是,沒有他賞識,那小子現在不一定在哪裏混,哪有現在這顯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