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應生呆呆地點了點頭,又好似突然意識到什麼,急忙又連連搖頭,一副風中淩亂的可憐模樣。
梁忍冬卻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小同誌,你這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究竟是行還是不行呢?”
看見這位軍官的黑臉瞬間又沉了下來,小侍應生嚇得趕忙退開兩步,結結巴巴地說:“那個……我不敢做主,我得去……得去問問我們經理……”
梁忍冬正要說話,卻見一直安靜跟在他身邊的小黑,突然朝著酒吧裏麵急切地飛奔而去,很快地,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清潤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黑?你怎麼來了?”
他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了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丫頭,從一張高靠背的沙發裏站起身,轉過頭來朝他看了過來,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她的眼睛裏有一刹那的訝異,茫然,卻並沒有他以為的驚慌失措。
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年輕男人,微長的黑發遮住了額頭,更顯得皮膚白皙,濃眉俊逸,鳳目撩人,一條腿優雅地壓在另一條腿上,左手搭著膝蓋,右手懶洋洋地扶在沙發扶手上,似笑非笑地望著梁忍冬。
梁忍冬並沒有回避那個男人帶著挑釁的目光,他隻是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然後步履沉穩有力地走了過去,背脊挺拔地站在了夏晴深的身邊。
夏晴深一直沉默地看著他走近,直至走到她的麵前,與她一步之遙。
如此近的距離,她不得不仰起頭看著他,這個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覺得他是這麼高大威嚴,令人仰望。
以前,他都是笑眯眯地坐在她的身邊,或者是隨意而又自然地蹲在她的麵前,讓她忽略了他竟然也可以是這樣一個峻拔如山氣勢淩人的男人。
對麵的年輕男子此刻才緩緩站起身,挺拔的高度倒是也不比梁忍冬遜色,隻是獨獨缺少了梁少校身上那種軍人特有的、於鐵血殺伐中曆練出來的鏗鏘男兒之氣,雙手插在褲兜裏,對著梁忍冬漫不經心地微微頜首,這就算是打過了招呼,一雙斜斜上挑的鳳目波光流轉,隱隱掠過一絲邪異的光芒。
梁忍冬並沒有放過那個男人眼底隱晦的邪異光芒,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卻並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低頭看著夏晴深烏黑清亮的大眼睛,看見自己心愛的姑娘那樣坦然而又沉靜地凝視著他,剛剛還浮躁惱怒的心突然就這麼平靜了下來。
他伸手牽起她包著白紗的右手輕輕地握在掌心,語氣溫柔卻又隱隱有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夏夏,藥在鍋裏熬著呢,我帶著小黑先來接你回家。”
夏晴深垂下眼睛看了看那隻可以牢牢包裹住她的小手的溫熱大手,然後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微微地笑了,輕輕地說:“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