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忍冬始終安靜地聽著夏晴深的講述。
期間,他一直緊緊地抱著她。
他明白,這些往事,是她心底沒有痊愈的一道瘡疤。
讓她講出來,無異於讓她親手揭開這道傷疤。
但是他很開心,因為她願意對他講出來,就證明她已經開始放下那些往事。
同時,也證明她對他已經完全信任,願意和他分享心底的創傷。
講述完之後,夏晴深沉默了片刻,然後長長地呼了口氣。
仿佛那些令人心傷的前塵往事,都隨著她的呼吸,漸漸地消散在空氣裏。
梁忍冬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道:“好了老婆,我都知道了,以後的事情交給我,現在,你趕緊睡吧,一會兒又該起床了。”
說罷,抱著她重新躺下,把被子給她蓋好,吻了一下她的唇瓣,說了聲“晚安”。
剛剛說了那麼久,夏晴深也已經感覺到困倦了,依偎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很快就睡了過去,梁忍冬卻依舊毫無睡意。
從她的講述裏,他聽出了很多不同尋常之處。
比如,秦月嵐出車禍導致車毀人亡,可是她的手機怎麼會完好無損呢?
又是什麼人,在一個月後,把這個手機快遞給夏晴深的?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凶手之一?他又有什麼目的呢?
那個打電話通知夏晴深去酒吧的男人,又會是誰?
那場車禍疑點重重,但是八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足以讓所有證據都不複存在。
所以,如果想重新徹查此案,梁忍冬覺得隻能從人證身上下手。
比如說,那個憑空消失一般的楊卉兒……
——
早上起來,兩個人的眼圈都有些黑。
送過孩子,吃過早飯,夏晴深在臥室裏寫小說。
梁忍冬坐在客廳,手裏拿著那張畫像,沉默地看著。
時隔八年,一個人的外貌多少都會有些改變的。
再說了,畫像中女人的五官,是卜柯根據線索想象出來的,不像也在情理之中。
左手少根小指,也有可能是楊卉兒和夏晴深斷交之後的事情,所以夏晴深並不知道。
一個八年未曾露過麵的人,突然出現並打來電話,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可是既然打通了,也聯係上了,她又為什麼掛斷了呢?
是因為有顧慮?還是在害怕什麼?
那位機主說她的神情很緊張,好像有人要追殺她似的……
不!不是好像!應該是肯定!
如此說來,這個女人很可能正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
梁忍冬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鍾華的手機。
“喂,鍾子……”
梁忍冬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鍾華打斷了,“冬哥,我也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梁忍冬察覺到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心想鍾華這會兒估計是在辦案,應該正在案發現場,所以才會這麼混亂。
於是道:“鍾子,你現在很忙嗎?要不我晚會兒再打給你吧。”
“等等!”鍾華突然叫住他,“冬哥,我這裏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
聽到鍾華異乎尋常的嚴肅語氣,梁忍冬的心不由得突突了兩下,“鍾子,出什麼事了?”
“嫂子的父親夏展鵬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