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霍斯恒猛然想起,她也是大病初愈,身體還沒複原,站了這麼久,肯定會累的。
霍斯恒立刻放開她,然後伸手把她打橫抱起。
她沒有抗拒,乖乖地圈住他的脖子,窩進他的懷裏。
他忽然發覺,才不過短短三天三夜,她竟然比以前輕了好多。
霍斯恒心疼不已,抱著她轉身走到床邊,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拉過被子把她嚴嚴實實地蓋上,霍斯恒這才在床邊坐下來,微微側著身子,溫柔地凝視著她,沉聲道:“薇啦,病好清了嗎?”
葵葵背靠著床頭,看著他點點頭,“好得差不多了,醫生開了藥,還在吃。”
霍斯恒靜靜地看著她,她原本就小的臉龐,這幾天越發清減,顯得更是小的可憐。
臉色也是病態的蒼白,不見了平日裏的紅潤和光澤。
霍斯恒忽然伸出雙手,輕輕握住她的一隻小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心。
他握的那麼用力,像是怕她又突然不見了似的。
台燈有些昏暗的光線裏,他深邃的眼睛就像月光下的湖泊,掩映在濃密的黑色森林中央,溫柔而又寧靜。
葵葵覺得自己又忍不住要沉溺了,她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睫,想躲避開他此刻無聲卻強勢的眼神侵襲。
可是,霍斯恒卻不容許她絲毫的躲閃,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溫柔卻鄭重地道:“薇啦,跟我回家。”
葵葵不由得一怔,她以為他會先跟她解釋,或者先跟她道歉,再不然就是先質問她,為什麼會跟司嘉弈在一起……
她想到了那麼多,卻唯獨沒想到,他會如此簡單如此直白地對她說這麼一句話——薇啦,跟我回家。
回家?
葵葵忍不住笑了,笑的有些苦澀。
她看著他充滿期盼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沙啞的嗓音輕輕地道:“我是該回家了,阿恒,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短短五個字,卻幾乎耗盡她全部的力量和勇氣,她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而她的話一出口,霍斯恒覺得胸口裏麵猛地一痛,那種瞬間窒息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鐵錘,狠狠地砸中他的心髒……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葵葵的眼睛。
他看到她眼底強忍的淚花,看到她眼底的不舍和悲傷。
他還看到她明明深愛著他,卻故意說出絕情的話,狠心地把他推開……
霍斯恒緊緊盯住她的眼睛,忽然伸手一把扯開大衣裏麵的西服和襯衣,然後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心緊緊按在他白皙結實的胸口上。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盯著她微微驚訝的眼睛,一字一句,近乎於咬牙切齒地道:“薇啦,你感覺到了嗎?你感覺到它的瘋狂了嗎?你知道這幾天它是在怎樣的焦躁和不安中度過的嗎?你知道它是如何不休不止地思念著你擔心著你的嗎?你知道在剛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它是多麼地歡喜多麼地感激多麼地慶幸嗎?你怎麼忍心……”
他暗啞的嗓音忽然戛然而止。
葵葵呆呆地看著他,他泛紅的眼睛裏,那些破碎而又耀眼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之前竭盡全力忍住的淚水,此時此刻,再也控製不住地滾滾落下。
她不顧一切地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滿是淚水的臉龐緊緊貼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上,哽咽道:“阿恒,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原諒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