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沈府對這件事看得很緊,要下手恐怕不容易。”安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辦。
“母親不是與城主夫人交好麼?如果你去找她幫忙,想必她會答應的。”沈奉月暗自冷笑,沈奉玫的婚事,起初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城主怎麼會答應,自從看見安氏懷胎便想通了。
安氏這才覺得自己低看了沈奉月,她什麼都知道,隻是藏在心裏什麼都不說。可她越是這樣,越叫人覺得可怕,像是暗地裏隱藏的刀劍,隨時會出來刺一下。
回到祛寒院,夢絮帶來明久的消息,他學了將近一年的武功,已經長高不少,身體也強壯許多。若不是夢絮提起,沈奉月都忘了,還有這個小乞丐。
“既然你認了弟弟,就要好好待他,去拿些銀子給他置辦些衣物。畢竟是沈府的人,不要讓人看了還以為沈府落魄了。”沈奉月翻看了一眼讓落錦去書房找的醫書,上麵沒有關於寒疾的記載。
夢絮低著頭道是,麵對沈奉月,真是不知該說她明白了事理,還是在這樣的位子上久了,心境也會改變。她明顯察覺出,沈奉月不再是剛進府那樣稚嫩的孩子了。
果然沒兩天,獄牢傳出唐華受不住酷刑咬舌自盡的消息。隻有安氏和沈奉月知道,唐華是被活活打死的。
唐華已死,沒有留下一句話,也沒有證據說明他有幫凶,這件事不了了之。
日子翻了新,府裏也喜氣洋洋的,大家都在籌備沈奉玫的婚事,連帶著李雲致也不來了,說是未成親前,二人不能見麵。
穆亦修還是喜歡在夜裏站在屋頂,進出沈府對他來說,很是輕易。
“唐華的死跟你有關係?”穆亦修問。
“你何以以為我有那樣的本事?”沈奉月望著天上的明月,不自覺感到悲涼,“你看天上的月亮,那樣明亮皎潔,可雲會遮蓋它,擋住它的光芒。”
“就算有雲遮蔽,月依舊是月,沒有任何改變。”
“當雲擋住月的時候,月與雲是一起的,至少在眼睛裏,它們不可分離。”沈奉月躺在屋頂,在皎月穀的時候她喜歡這樣躺著,自從來了沈府,她再也沒有那樣愜意過。
穆亦修不說話,他看不懂沈奉月,下棋時溫柔得令人如沐春風,在病中又嬌憐惹人心疼,獨自靜坐時憂傷而憔悴,在獄牢時又是那樣狠絕,唐華的死,她不承認他也知道。
夜深了,穆亦修抱起沈奉月落地,“更深露重,月兒早些休息。”
“與你何幹。”突如其來的跳落,沈奉月心驚之下臉頰微紅。
看著沈奉月進屋,穆亦修翻牆離開。
燈籠紅綢高掛,府裏蔓延著喜悅,靈竹院卻很冷清。沈奉心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任憑若懷如何敲門,沈奉心紋絲不動。
見到沈奉月來了,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月小姐,求你勸勸小姐,她已經關在屋子裏兩天了。”
“心姐姐,開門罷,我有話要告訴你。”沈奉月提高聲音,“是唐華的事。”
聽到屋裏有動靜,沈奉月站定,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見到沈奉心那一刻,她還是被嚇到。沈奉心憔悴了許多,頭發散亂,衣衫零散,身上散發的臭味很是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