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已經滿桌,安逸城還是如同剛來時那般清醒。穆亦修有了些許醉意,也沒什麼影響。
“你一月前騙我離開陵川,是不是知道李家要對付沈家?”安逸城淡淡開口,酒的味道濃鬱地漫出來。
穆亦修搖搖頭,“我對此並不知情,我與你一同離開,比你回來得還晚。”他撐著腦袋,昏沉沉的,“我原本打算將你騙去別的地方,然後我找機會回來,說不定月兒會放棄你。我卻是反被你騙了,回來才知道李雲致已經娶了月兒,大概,這就是天意。”
“我要帶她走。”安逸城斬釘截鐵道。
“帶她走?你休想,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幼時你就如此,長大了也絲毫未變。”安逸城嘲諷道,“就算你有王爺的身份又如何?得不到,終究是得不到的。”
穆亦修又灌下一壺酒,醉意更甚,“我不能憑王爺的身份得到她,可我可以憑王爺的身份讓你也得不到。”
安逸城又陷入沉默,他現在隻身一人,無依無靠。拿出身份又不知會惹來什麼麻煩,皇上對當年蘭妃的事依舊耿耿於懷還是已經釋然,他不知道。
轉眼已經十年了,蘭妃早已經化為一抔黃土,恩怨仇恨卻沒有消散,在黑暗深處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當年蘭妃被按上與朝廷官員勾結禍亂朝綱的罪名,死在獄牢之中。那件事被揭發得突然,蘭妃死得也突然,餘黨全部被斬首,隻有安逸城因早早被送出宮幸免於難。
安家的人找過安逸城,安逸城不願意回到那混亂險惡的京都,幾經周折躲避過皇上和安家的豔羨隱姓埋名落腳於陵川。
沈奉月喝下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裏全是李雲致和安逸城還有安氏。安氏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沈家祖宅住著,商鋪醫館的錢用著,無人與她作對。
除了沈奉月,她的丫鬟還是可以隨意走動的,但是要報備去了哪裏做什麼事情。思月借著給沈奉月買棗糕出門過幾次,而沈奉月毫不知情。
安氏坐在椅子上逗沈奉承玩,沈奉承突然大哭,安氏趕緊哄著。
思月邁著細碎的步子上前來,“見過夫人。”
“如今李府是什麼情況?”
“自從上次夫人去過李府後,月小姐就被禁在了西園。”
安氏撫摸著沈奉承的小腦袋,溫柔地將玩具放在他麵前,“她在西園待著,恰好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你要想個辦法,讓她在李府出點事。”
“這......”思月猶豫道,“奴婢鬥膽問一句,夫人是要趕走月小姐,還是置月小姐於死地呢?”
安氏看了思月一眼,“我知道你不願意她出事,放心,我會留她一條性命,到時候,你們再也不要回陵川了。”
“多謝夫人。”
隻要沈奉月在陵川一天,安氏的心就沒辦法定下來,尤其沈奉月現在還是李雲致的妻子,誰也不能保證李雲致以後會不會為了沈奉月奪回沈家,她必須除掉這個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