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指向十二點,鍾擺劃出漂亮的弧度,敲出動人的旋律。下班了。太陽暖暖的照射進來,使慵懶的人們多了幾分生機,美婷伸直了雙臂,坐在椅子上腦袋往後仰,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種感覺爽極了。蘇蔻予坐在旁邊,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屏幕,指尖不斷地在鍵盤上飛舞,似乎沒有聽見下班的鍾聲。“蔻予,下班了,一起去吃飯吧。”美婷見到蘇蔻予專心致誌地模樣,也不忍心去打攪她,隻是她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不了,你們先去吧,我想先把這裏寫完。”蘇蔻予回答著,但顯然心依舊放在寫作上。這樣一說,美婷也不好說什麼,大家都知道,明天就是發布會了,要是今天趕不及,杜權又不知道怎麼罵人了。美婷站起來,沒有說話,從她身旁經過,腳步都放慢了些,害怕擾了她的清淨。時針一步一步地走過,沒有聲音,周圍的同事早就沒影了,獨留蘇蔻予一個在這辦公區裏敲著字。“喂…”一雙白皙的雙手用力地搭在她的肩上,還大聲地喊了一句。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張若璿。蘇蔻予悠悠地回過神來,看見張若璿正笑眯眯地看著她,果然如此。“怎麼了?想找我吃飯?”蘇蔻予大概料到張若璿的來意,直截了當地問道。張若璿把手收回,反在背後,順勢地坐在旁邊,說道:“是啊,剛剛見到美婷了,她說你顧著劇本不來吃飯,我就想著過來看看。”蘇蔻予搖了搖頭,雙手繼續放在鍵盤上,繼續舞蹈。“唉,我寫完這個我就去,你們不用擔心。”張若璿用手抬著下巴,無聊地玩弄桌上的文具,眼睛往下瞄,繼續說道:“好啦,我知道你工作狂,那我給你打包一份,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告訴我琥珀的琥字怎麼寫。”聽到這一句,蘇蔻予忽然間來了精神,又扭過頭去,看著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沒有,我不是買了一件琥珀玉給我媽嘛,想給她發條短信,但是忘了字怎麼寫,五筆打不出來。”張若璿噘著嘴,又點無辜。“王虎,就是個琥字,你說你,連字都忘了。”蘇蔻予沒好氣地說。張若璿用手指在桌上比劃著,不消三秒,豁然開朗。“咦,對了,就是這個字,真棒啊蘇扣子。”張若璿高興地差點沒跳起來,又繼續說道:“那行,我現在給我媽發短信去,順便幫你打包啊。”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蘇蔻予繼續寫著,無奈地笑了,又自言自語道:“王加虎就是個琥字,就好像亡加心就是個忘字,這個張若璿,真是的,這都不…”一道靈光在腦海裏閃現,手中的旋律停下了。蘇蔻予呆了呆,整個人都沒了動作,心裏一陣翻騰。“亡心…忘記…”嘴裏不自覺地吐出這句話,好熟悉。耳邊也無緣無故響起一句話:“要我忘記你,你知道忘字怎麼寫嗎,就是亡心,除非,我的心死了。”奇怪的是,這是一名男子的聲音,而且是在怒吼,這句話在腦海裏回旋,心裏竟有些難過,眼睛直視前方,兩行眼淚從眼眶裏滑出,毫無征兆的…來不及把眼淚擦掉,任由它滑落下巴,滴在鎖骨上,每一滴眼淚,都是苦澀的。蘇蔻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有這樣的感覺,仿佛內心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絕不亞於當初遇見那隻鐲子的時候。眼睛很快被染紅,眼淚更加斷續地落下,鎖骨之上已經濕成一片,蘇蔻予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她…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