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離開了北陽宮,桌上那杯清茶,還散發出淡淡餘香,熱氣還未散去,人卻走了。
“王爺,娘娘她…”子安站在一旁,看著略微失意的顧惜言,不禁問道。
“她始終不信任本王,她是不是忘了,本王是她的親兒子啊。”顧惜言坐在椅上,右手支撐著腦袋,想著馮氏剛才的話,歎息了幾聲,失意和無奈。
此刻,北陽宮是寧靜的,沒有人敢打破這時的景況,忽然,一個嬌小的影子出現在眼前,顧惜言還沒反應過來,那影子先開口說了話:“王爺,不好了。”
顧惜言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眼前站著的是一名侍女,模樣清秀,樣子看起來十分著急,隻見她抬起頭,急切地望著顧惜言,好像有什麼事求助。
“雁兒,你怎麼來了。”顧惜言提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連忙問道。
“王爺,郡主,郡主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肯出來,我們幾個勸了好久,就是不出來,這才想著,王爺興許有辦法,雁兒才敢來打擾王爺。”
雁兒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擠出來,顧惜言聽著,忙起了身,顯得很緊張,對雁兒說道:“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快帶我去瞧瞧。”
說罷,顧惜言便隨著雁兒離開了北陽宮,匆匆向宮外走去。
夜,是越來越深了,雁兒打著燈籠,領著顧惜言來到一處府邸前,那府邸也是奇怪,竟然掛滿了白,門外連個守衛的都沒有,抬頭一看,府邸上赫然寫著:沈府。
雁兒推開了門,裏麵是燈火通明,穿過院子,便來到了大廳,大廳內外到處掛滿了白色的裝飾,周圍冷冷清清,簡直就是一個靈堂,大廳中央還擺放著一個牌位,周圍點著幾根香燭,顧惜言看了一眼,臉上全是複雜的表情。
雁兒領著他走入後院,經過一排的廂房,其中一間房門前還有幾名侍女著急站著,不停地敲著門,朝裏麵喊道:“郡主,你開開門呀,郡主。”
顧惜言來到門前,其他侍女見狀,也就停止了喊叫,恭敬地向顧惜言行了個禮,顧惜言甩了甩手,那些人倒也退下去了。
“王爺,郡主在裏麵已經快一個時辰了,自從將軍死後,郡主就一直悶悶不樂的,直到今天,等賓客們離開了之後,便把自己關在裏麵,說什麼也不肯出來,王爺您得好好勸勸郡主才是啊。”雁兒如是說著。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兒有本王呢。”顧惜言聽完以後,揮了揮手,讓雁兒下去了。
雁兒走後,門外就剩下顧惜言一個,房內沒有燈,漆黑一片,他去敲了敲門,柔聲道:“楚寧,你怎麼了。”
門內依舊沒有回應。
“你不要不回答,本王知道你在裏麵聽著我說話,你先開開門,好嗎。”顧惜言繼續勸慰著,裏麵雖然還是沒有回應,但是卻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哭泣。
“楚寧,你別這樣,我們不是說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來分擔嗎,你這樣困著自己,不就違背了我們的諾言嗎。”顧惜言還是不放棄,繼續在門外喊著。
這時,裏屋傳來一陣腳步聲,慢慢移來門邊,不過一會兒,門就打開了。
楚寧打開了門,隻見她一身白衣,還有一張極好看的臉,隻是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頭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僅有一朵白簪花別在髻上,簡單而清爽。
“楚寧,你沒事吧?”
楚寧搖了搖頭,眼神往上移,默默看著顧惜言,緩緩吐出幾個字,道:“惜言,你來了。”
說罷,便轉身走入房內,坐在椅上,輕輕點著桌上的油燈,整間房瞬間光亮起來。
顧惜言走進去,看見房內的掛白,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楚寧,沈將軍死後,你一定很傷心吧。”
沈楚寧沒有說話,默默拿起桌上的杯子,提起茶壺,倒上一杯茶來,顧惜言走向前去,坐在身旁,看著她那憔悴的臉,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這些茶葉是五年前爹爹到淮上遊玩時帶來的,我很珍視爹爹給我的東西,包括這茶葉,我藏著不舍得拿出來,直到前兩日聞見爹爹的死訊,我這才想起這茶葉來,便取來泡茶,隻是現在又多了重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