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鍾璃珂的屍體,這是桑藜最大的希望,遭到襲擊是肯定的,不過稍微值得樂觀的是,如果是遭到了變異體的襲擊死掉了的話,地上一定會留下支離破碎的身體,因為那些玩意和喪屍不一樣,它們殺人未必是為了獵食。而且不管是什麼級別的喪屍和喪屍變異生物,都沒有習慣把屍體拖走,所以鍾璃珂就有活著的可能。倒是人類有可能會把她抓走,目的不明,但人類做得出這種事。
桑藜跳了下來,上去需要從林跡那裏借力,下來的時候她卻像一個體操運動員般的落地,而且根子很穩,晃都沒有晃一下。不得不說,姿勢很優美。
“練過芭蕾?”一旁的耿夢瑤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中國的小孩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不是芭蕾,也會是拉丁,或者繪畫,或者別的什麼。”桑藜沒有否認,她說的沒錯,很多孩子從四五歲開始就被家長送到各種培訓班去,學過芭蕾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反倒是耿夢瑤和李索沒有經過這種中國式教育,有點大驚小怪了。
然後她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林跡,但她不得不老實說:“九點鍾方向,那邊有一片變異的植物帶。”
曆時兩年的末日病毒的傳播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人類和動物,也影響了植物,已經有很多植物變異,這些變異的植物往往都長得非常的茂盛和高大,倒是不會像變異的動物那樣具有攻擊性,但是植物的過度繁茂本身就隱藏著許多未知的因素。有的有毒,他們放逐者不怕末日病毒感染,但有的植物毒一樣的會讓他們身體產生反應,麻痹,或者中毒死亡都有可能。還有的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有共生關係,人類所麵臨的危險遠遠超出喪屍。
林跡沒什麼好猶豫的,看到桑藜那雙和容貌完全不相稱的清澈而又充滿靈氣,晶亮而又鮮活的眼睛,他隻是點了點頭,問:“我們追上他們要多久?”
桑藜說:“開車不超過一個小時。”
林跡再次點頭,快的話,天黑之前還可以趕回來,這個寺廟有牆,勉強可以做個宿營地。於是他果斷的說:“走!去追他們!”
耿夢瑤猶豫了一下,“並不確定小鍾一定在裏麵,三隻未知變異體即使對我們來說也有太多風險,何況是在變異植物地帶,再說,隊長也不會同意的。”一起到寺廟這邊來找鍾璃珂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的情況就具體多了,冒險,太冒險。
在末世裏,沒有誰有義務一定要去救誰,如果自己沒有能力活下去,那隻會成為隊伍的拖累。耿夢瑤知道,曹笛一直為他們的隊伍不夠強大而苦惱,在克雷文·希茨少校那裏接受訓練的10支隊伍中,其他每個隊伍的成員都是精英,每個人都有非凡的本領,強大而彪悍,隻有他們這支隊伍不但10個人裏麵就有4個女人,而且還有桑藜這種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垃圾隊員,鍾璃珂除了槍法好,自身的戰鬥力也不行,還有經過三期實驗,卻似乎沒有很明顯的超強戰力的李索,還有總是不靠譜的林跡……不要說曹笛,就是耿夢瑤自己也很憋悶。
末世生存法則的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去做超出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已經回來找過她了,作為隊友,誰也沒有放棄她。可是就像曹笛說過的那樣,如果他被變異生物抓住,放棄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必要的話,還應該向他的眉心開一槍。該做的已經做了,如果為了一個生存希望其實並不大的隊員損失掉更多隊員的話,這本身也是對生命的不負責。
這些道理,是所有活到現在的人都懂的。
耿夢瑤覺得如果這時候她是鍾璃珂的話,她並不會埋怨隊友不救她。
但是她跟著林跡等人匆匆的走出寺廟的時候,隊長曹笛和張銘已經把兩輛吉普車開到了寺廟外麵,曹笛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冷冷的說:“要想在天黑以前趕回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算上他倆,八個人開兩輛車倒也足夠,加油車沒人管也隻能暫時擱在那裏。
這個情況有點出乎耿夢瑤的預料,因為曹笛一向很反對為了一個隊員讓所有人去冒險,他也一直強調這是最愚蠢的舉動。
是很愚蠢,但耿夢瑤也驀然感到心裏流過一絲暖意,這讓她對剛才自己把曹笛丟在一邊和林跡他們過來找鍾璃珂感到有些歉然,又忍不住問:“那我們的裝備車怎麼辦?”
張銘代替不願多說的曹笛說:“報告總部,讓後方對那輛車進行遠程鎖定,肖魁如果一個人自己跑機會還大一些,想要帶走一車物資,隻能說他太貪。”
事不宜遲,說話間林跡等人都已經上了車,倒不像之前那麼涇渭分明了,林跡、桑藜和李索上了曹笛的車,左岸、耿夢瑤、劉明哲上了張銘的車。太陽已經開始西沉,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