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的人撤了吧,沒必要增加無謂的犧牲,他們的目標是我。”
鍾璃珂在山洞裏見到葉振良上校的時候,隻覺得他是個貌不驚人的大叔,很平和,很低調,雖然她很尊敬這個傳奇,但是真的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甚至對他得到一支香煙就那麼寶貝的樣子還覺得他有些落魄和潦倒。然而她跟著林兮還有葉振良上校一起從山洞裏出來時,她覺得葉振良上校就像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也許是陽光的關係,也許是在山洞裏沒有挺直腰板,當葉振良上校站在陽光下貌似風輕雲淡,卻很有氣勢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鍾璃珂覺得他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許多。其實鍾璃珂的世界觀很簡單,一個敢於站在陽光下,敢於挺身而出的人,在她看來就是高大的。
這時候山洞前麵的形勢其實很緊張,林兮的那些同伴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有的在明處架起了輕重機槍,依托防禦工事搭配成不同的戰鬥小組;有的在暗處警戒,安排和布置預備戰場。鍾璃珂粗略的數了一下,這些人並不多,至多不超過一百人,也可能還有隱藏著她看不到的,但估算下來也不會超過兩百人,這並不是一支很大的幸存者武裝。他們的武器裝備也不算整齊,重武器主要就是12.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和火箭筒,最最強大的火力支援應該是兩台步戰車上的30毫米機關炮,此外就是各色的班用機槍和自動步槍了。這些武器也是萬國牌的,什麼貨色都有,鍾璃珂甚至還看到了二戰時代日本鬼子用的三八大蓋,其實她都說不出那是什麼槍,隻知道在抗日神劇裏經常見到。
不管怎麼樣,這支隊伍的裝備很寒酸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而希茨少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用來束縛他的漁網,雖然他身上還留下了一些水跡和漁網上的殘片,可是背著手臂,站著標準的軍姿的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被抓來的。倒像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民兵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外國教官……
鍾璃珂心裏歎了一口氣,在她看來,這場還沒有開始的戰鬥勝負已分,因為她已經看到希茨少校手下的那幾個數字在向這裏靠近,雖然他們不會超過10個人,但是這裏的“民兵”注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她很揪心的看了看藏在一個掩體後麵的邊界,真心不希望這個充滿陽光的男孩不要在這場無意義的戰鬥中死去。
說真的,鍾璃珂覺得自己的立場很有問題,呃……她不是應該站在希茨少校那邊嗎?畢竟從現有的身份來說,她還就是個家園衛隊的上等兵來的……
這時候葉振良上校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那個背影有些孤單,有些落寞,他其實是不屬於這裏的這群人的,可是,他也不屬於對麵那些人。
鍾璃珂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因為她突然很深刻的挺會到了“放逐者”這三個字的含義,隻是,她不知道,放逐者還有機會回頭嗎?
葉振良上校走到有些劍拔弩張的戰場邊緣,看著希茨少校,不客氣的伸出手去,說:“既然是故人相見,不應該拿包煙來分享一下嗎?”
希茨依然背著手,英俊得好像吸血鬼的臉上十分平靜,不過語調同樣也像一個久別的老朋友,淡淡的說:“你知道我從不吸煙,我從不做這種對生命毫無意義的事情。”
葉振良上校遺憾的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希茨不是真的從不吸煙,而是不願意與他分享,他知道背後的人群並沒有解除戰鬥戒備,也知道希茨的那些數字已經蠢蠢欲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他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因此,他隻能鎮定自若。於是他不慌不忙的把之前從林兮那裏得到的那支煙點上了,很不舍的吸上一口,然後悠悠的對希茨說:“我們站在這裏不是為了探討人生的,雖然說真的,你們現在做的事情才是對生命最沒有意義的。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我可以帶你們去,有條件,給他們提供充足的裝備和物資,保證他們平安的離開。”
希茨皺著眉頭說:“你知道,趙小姐從來不喜歡別人跟她講條件。”
葉振良哂笑了一聲,說:“原來在我離開以後的這段時間,已經變成姓趙的韓國人說話了嗎?我才不在乎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喜不喜歡講條件,其實我並不是他們這裏的人,就算你答應了,我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攻擊你們,你們有多少人?現在,像你這樣的,不超過10個人對吧?隨便少一個,都是公司資產的巨大流失,那個女人將你們全數調動出來,她會後悔的。”
希茨繼續皺著眉頭,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這時他的無線電耳麥裏傳來了什麼,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睛的餘光掃視了山洞前麵的陣地,對著葉振良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手來在手腕電腦上輸入了一段數據,抬頭說:“我把坐標以及密碼給你,那裏有公司的一個小型補給基地,足夠這些人進行武裝了。時間緊迫,你現在就要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