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暾夕月,四季輪回。
滿天白雪紛飛,霎那間填平了尚存“餘溫”的腳印。
輪回曆2338年,普羅米修斯大陸南方,上雲山脈以西,貓妖峰下的一處無名森林中,出現了兩個男子的身影,兩人身後還跟隨者一隻黑色妖狼。
呼……
瑟瑟寒風吹過,樹枝上的積雪紛飛而下,落在了一位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肩頭,其身後的黑狼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抬頭在空氣中嗅了嗅,然後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暗紅色狼瞳裏倒映著蹲坐在遠處枝頭上的一隻小黑貓,輕輕低吼了一聲……
“語月,這裏除了一片蒼白,你可覺得還有什麼其他變化嗎?”一白衣男子對一旁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開口道。
“師父,我覺得這裏有些荒涼……兩年多了,她依然一個人生活在這裏。”男子將鬥篷帽子拉到頸後,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醜陋麵孔,看了一眼樹枝上的小黑貓,回應道。
二人正是秦語月和炎少陽,自那日炎少陽帶秦語月告別夕雨踏上修行之旅算起,到此時已經有兩年多了,而在這漫長又短暫的時光裏,秦語月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每個能到達的角落,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或事,同時也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認知。
“語月,你會想起那一日站在落霞河對岸望著你的紅衣女子嗎?後悔嗎?”炎少陽打斷了秦語月的思緒,開口問道。
秦語月沉默了片刻,腳步稍微慢了下來,低下頭輕輕閉上了眼睛,反問道:“師父,後悔的時候,心中會疼嗎?”
炎少陽輕輕笑了笑,回應道:“有時候會的,就好像那天我在扶桑國小酒館中見到她一樣。”
秦語月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灰色的天空,眼中滿是酸楚之意,任憑著飛雪飄落在臉上,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對了,我走開的那天晚上,你們沒發生什麼吧?”
秦語月忽然愣了一下,臉上微微一紅,忙解釋道:“沒有!”
炎少陽這也是開了個玩笑,多少能看出些秦語月的心思,然後搖了搖頭,接著道:“前車之鑒,後車之師……別走了我和夕雨的道路。”
秦語月聽後,輕呼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道:“對於太陽王國來說我終究是個罪人!我成為了幽夜紅雲的傀儡,背上了叛徒之名被處以死刑……這樣的我有什麼勇氣去麵對她?師父,我回不去了。”
“多少年過去了,你仍然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我問你,他日若你見到幽夜紅雲,你會怎麼做?”
“我……”
“會殺了她嗎?”
麵對炎少陽的問話,秦語月忽然愣住了,似乎這問題自己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答案,可卻始終都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不知道……”
是啊,她就絕對是錯的嗎?
在這些年的時光中,秦語月成長了,也同時明白了很多事情,或許錯的真不是某個人,而是這個無情的世界。
炎少陽嘴角始終掛著笑意,似乎並沒有懷疑秦語月的回答,隻是向樹上那瞪著黃色眼睛的小黑貓抬起了手,隨之隻見小黑貓忽然憑空消失,而緊接著便又憑空出現在了炎少陽的肩頭並對秦語月“喵”了一聲,將其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秦語月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對小黑貓笑了笑,道:“好久不見了,秋刀魚。”
小黑貓舔了舔爪子,在黑乎乎的貓臉上使勁擦了擦,似乎並沒有理會秦語月的意思,然後便又憑空消失不了,片刻後隻聽身後傳來了黑狼夜覆的咆哮聲……
時光飛逝而過,你改變了多少?
這一刻,炎少陽和秦語月的腳步停了下來,一陣沉默後,炎少陽眼中閃過異色,歎了口氣,便退到了一邊兒,望著一臉冷靜的秦語月點了點頭。
秦語月深呼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子,看向了不遠處正在對黑狼豎起一身毛的小黑貓,等待著將要到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