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侯府,玉銘也哭累了,休息了一會,用了飯,便不顧眾人阻攔要為父親守靈。皇上下旨,明日便要出殯,父親走的匆忙,府中連個哭靈的女眷都沒有,身為子女,玉銘若是不為父親守靈,那父親走的也太淒涼了。
熬了一夜,玉銘想了很多,心裏更是打定了主意。用了早飯了,玉銘便又跪在靈堂等待來參加葬禮的女眷,玉鈐玉鉦跪了一會便耐不住了,玉銘便讓兩個奶媽抱著他們跪著。
等到賓客都來了,時辰也到了,便要發喪了。不過,在這以前,還得裝棺。父親遺體回來的時候裝了一副棺木,那是部隊在外匆忙準備的,雖然也是不錯,但以一位侯爺的棺木來說,還是不夠。所以三皇子才早早備下了上好的楠木棺。葬禮前需要把以前的棺木直接裝進新館裏麵,這在本朝很常見,在外過世的人下葬時都會這樣。
眾人圍在院子裏等待著,終於,那十六個士兵抬著以前的棺木來到了新棺木旁,正要放進去,口裏喊著:“將軍一路走好,將軍一路走好……”
“且等一等,三皇子,我想再看父親一眼。”
玉銘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安靜下來。
三皇子打出手勢停下了裝棺,“小姐想看就看吧,等一會兒也是沒關係的。”
“不,我是說親眼看看父親,放些東西陪著父親,我要開館。”
這下子,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吵鬧起來了,“這侯府的小姐莫不是瘋了。”
“可不是,這人都死了快一個月了,真要開館的話誰敢看啊。”
“這孩子也是可憐,隻是想看看父親吧,開館也沒什麼嘛,隻怕到時候會嚇著她。”
“這是別人的家事,人家想開館變開館,你們快別嚷嚷了。”
“……”
三皇子麵有不解:“韓小姐可真是要開館,想清楚了?”
“是的。”玉銘堅定的說。
於是,三皇子便下令開棺。這也不算什麼大事,隻是這侯爺已經死了快一個月了,隻怕在場有些人會受不了。
聽見三皇子下令開棺,原本圍成一圈的人便慢慢散開,很多膽小的人都退後了些。
兩個士兵很快打開了棺木,一股腐爛的氣味四散開來,三皇子不禁皺了下眉頭,身邊伺候的人想讓他往後麵避開些,但三皇子擺擺手拒絕了,身為皇子,他必須忍常人不能忍。同樣站在原地的還有那些士兵,戰場上見過太多的死亡,眼前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玉銘邁步走向那棺木,一步似乎有一個世紀般漫長,心裏終究是害怕的。但是為了確定父親真的死了,她總想親眼看一看。
似乎看出了玉銘的害怕,一個士兵說道:“小姐的東西就由末將來轉交吧。”
那是出征前教授玉銘武功的薑參將,深得父親的信任,要不然父親也不會讓他教玉銘武功。
“那便有勞了。這是玉鉦玉鈐作的幾幅畫,本來是想等父親回來看的,現在……,請放在父親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