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琴蕭合韻桃花亂(1 / 2)

經此一事,靖風和我更添了幾分親密,我倆同吃同睡,幾乎形影不離。

我暗暗想,這緣分真是神奇,之前誰曾想過我會穿越,然後又會碰到靖風,然後竟成了這樣好的閨蜜,……在一起這樣開心,那回不回去,又有什麼關係?我們總得結伴把這裏玩夠了,再一起回去。

一直以為,這世上有兩種女子最討人喜歡,一種是英姿颯爽不讓須眉勁風撲麵型的,一種是溫柔似水嫻雅淑靜春風拂麵型的。而靖風就是前一種,我願意努力做第二種,陪在他身邊。他給我安寧,我給他溫暖。

每天靜靜呆王府裏,照顧他的一日三餐,看著他起床,陪他看書,談笑,一起入眠。雖然都是些平淡的小事,可我們過得有滋有味。

我們對彼此展現的是最真實的自我,所有的一切,我們都一同分享,也不用掩飾偶爾的自卑,開心時的得瑟,什麼吃相睡相,笑不露齒,都可以通通拋開,是不是果真印證了那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所有的優點和缺點。

靖風雖然對外很冷很霸氣,對我卻一直很好很溫柔,我亦如是,之前結交的一些朋友都淡了,幾乎不來往了,東方府也回去的少了。我倆是把對方當珍寶一樣捧手心裏珍惜,雖然,這隻是一個夢一樣穿越,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回去了。

靖風有時候可愛惡作劇了,看我吃東西,他就在一邊嚷:“爺肚子痛了,要上廁所,你等著,我一會就來。”

我看著他,恨得牙癢癢的,想打他,卻不舍得,想如法炮製,卻當他麵硬是說不出要上廁所幾個字,隻好暗暗對他瞪眼。他也許也是知道的,樂此不疲的逗我。我也想方設法逗他玩。隻是,不知道這是自得其樂,還是心有靈犀,反正,我倆都很開心。

和所有的閨蜜一樣,我倆分享了幾乎所有的私密,不同的是,他同時還是我的“相公”,我同時還是他“媳婦”,我們真假難辨的玩著這角色扮演的遊戲,心裏都清楚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日相見永無期。未來的事,誰都說不好,又何必去徒添煩惱?

點點滴滴的快樂相守,讓我倆似乎越來越依戀。

這日,映雪急匆匆進來,交給我一個黑底描金的錦袋,說是王爺一身戎裝騎馬剛進府門,讓交給我的。少時,王爺沐浴更衣裳便來妝晴閣。

我開拆看時,卻是曲譜《桃花亂》,輕擊桌麵,逐行看去,連讚:“好曲!好曲!不知相公從何處得來。”

吩咐映雪取出珍藏古琴綠綺,焚一爐好香,淨手,靜心,繡墩上緩緩落座,略一回思,素手輕揚,先調了弦音,繼而勾撥點抹,曲聲激昂,傾瀉而出……

初起,但聞金石金石錚然,似千軍萬馬,若有幹戈之聲……繁華衰落,馬嘯鼓喧……一時,又曲出清幽,清流石上……隱隱含悲

王爺進閣,唇角帶笑,揮手止下人報,於我身後坐了,閉目靜聆。待我琴止,起身笑而撫掌:“媳婦好琴藝。”

邊言行至我身側,略撥弦幾下,音出則改原譜意,凜然氣更添。執我手複方才己所彈撥,笑意會心而出:“音本無律,隨性而出則為妙;譜亦非拘,增一分則減一分,成意便可。”

語畢,自取紅木椅坐側,情意盡蘊雙眼。

見靖風至,又聞其讚,臉微染暈。

又及執手共曲,凝思其間微妙之處,更是心恍神馳。回首,笑向靖風,脈脈含情:“相公好悟性,如此一來,曲中之意盡顯,更得其妙趣所在。如此好曲,待笈清再奏,相公為曲填詞可使得?”

待靖風頜首示可,平息靜氣,又將前曲奏起,再奏之時,卻與前奏不同,峰於泰鬥,星成北極,高亢雄壯,平添豪氣……

靖風點頭答允,笑意愈深:“伯牙子期如見,定羨你我二人。”

起身聽曲凝神,靜思良久,低語:“調非方才,情亦新湧。今社稷似定,然小疾不斷。邊亂未平,朝臣傾軋,更甚如皇室內部,亦爾虞我詐。何日能登大寶,當得“君臨天下”四字?朝中流觴王、璟煬王未明其城府,萬不可小覷……”

後擊節朗聲作歌:“血染京華,烽煙四起,馬蹄踏碎曲曲清歌,帝王半世,頹牆一夕,誰顧得亂世滄桑?柔聲,飄散如漫天飛花;心中,雄括進萬裏天下;雙手,握碎了盛世繁華。花前,佳人似軟玉溫香;月下,是誰在斟酒淡呷;天邊,風沙起清笛沙啞。高樓重簷,兄弟一家;抵不過,君臨天下。……”

歌罷曲停,低頭對上看著我雙眸,淡淡一笑,又言:“尚武者多輕文,觀之朝中武將多如此,僅己例外。通棋茶、明絲竹、曉詩書,多半為與眼前佳人相配。”我仰首,與靖風雙目相對,目光交接處,情意互通,心下洞明,抿唇對笑,手下之勢不停。複垂首,默默將心中所記曲譜又反複思量,纖手揮青霜,柔指繞金弦,琴聲此處轉而迂回婉轉,如泣如訴,似忽而舉酒悲問,忽而仗劍怒詢……即便至最委婉處,亦終不失王者氣勢……

靖風之意便如我意,靖風之心便同我心,揚揚灑灑,曲寄心生……

一勾一抹之間,已自癡了,為曲中之意所感,似親見其以女子柔弱強男子剛烈,翻雲覆雨,朝堂爭鬥,不覺淚濕兩頰,手下卻行雲流水,絲毫無滯,心中波瀾起伏,隨曲而悲而歎而傷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