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畢竟是東南市市公安局的局長,正廳級官員並沒有因為陳飛這兩句話就和兒子張旭一樣臉上藏不住心事。
張健笑了笑,一臉自然的說道:“陳飛你說的沒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犯了錯就有承擔應有的罪責..”張健看了看陳飛,見陳飛並沒有改口的意思,張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從進門的開始他憑著多年和各種人等打交道的閱曆就發現陳飛今天應約過來已經穩坐釣魚台了,如果自己令他滿意說不定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張健原本以為陳飛或多或少會給自己一點暗示,哪知道陳飛居然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張健在心中暗暗的說了一聲小狐狸。
“張局請喝茶。”陳飛倒是悠閑自在的喝著茶,站在旁邊的張旭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陳飛越是這麼吊著他,張旭就越覺得心中沒底。搞不清楚陳飛對自己栽贓陷害這件事情持有什麼態度。如果陳飛想要報複,自己下半輩子幾乎完了。
“請。”張健端起桌子上的香茗,卻沒有喝茶的欲望。
陳飛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才忽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差點忘了,張局。”陳飛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他將錄製好的口供拷貝到了手機,按下播放鍵:“張局聽聽。”
內容是姓侯瘦高警察被鐵狗略施小小手段招工出來的口供。
聽著小侯言之鑿鑿的口供,張旭的臉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剛才他心存僥幸,認為自己已經給小侯暗示過了,對方應該能夠挺住。哪知道...這才多久就被錄製了口供。
張健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鐵證如山。
如果陳飛將這份口供和那一份監控攝像一起交給紀委哪怕張健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楚。到時候就不是他兒子張旭的政治生涯戛然而止鋃鐺入獄,恐怕連他自己的政治生涯也有可能就此終止了。
張健臉色鐵青一抬頭,怒道:“混帳東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張局消消氣。”陳飛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一臉笑眯眯的說道:“年輕人嘛,誰不會有走錯彎路,犯錯事兒的時候是不是?”
張旭大喜。
張健鐵青的臉龐也有所緩和。陳飛終於鬆口了。麵對陳飛,張健覺得陳飛雖然年紀輕輕可卻比很多官場老油子還要難對付。
“哦,對了,張局聽說你們天元區公安局副局長黃長興能力挺不錯的,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們公安係統有這麼優秀的人才。”陳飛一臉笑眯眯的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兒。
張旭一愣。
張健到底是沉浮官場數十年的老手,一聽陳飛這句沒頭腦的話已經明白陳飛話裏的意思了。張健琢磨了一下,說道:“黃副局長能力確實非常優秀,局裏麵正在調嫣準備將他調任更寬闊的工作崗位為人民服務。”
“更寬闊的工作崗位?”陳飛嘴角噙著一抹蘊含深意的笑容。張健這隻老狐狸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就想糊弄哥,也太看得起哥了吧?
張健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太模棱兩可了根本就不可能讓陳飛滿意,想了想,張健忽然說道:“再過一年半市局李副局長就要退休了,如果黃長興同誌這一兩年時間能夠在本職工作中有出色的表現,組織絕對不會輕易埋沒人才。”
張健沒有明確表態。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算是間接答應了陳飛會在李副局長退休的時候幫扶一把讓黃長興上位。當然張健話裏也挑明了,黃長興要能夠在本職的工作裏麵有出色的表現,這樣才能夠堵住悠悠之口,他才能夠籍此機會幫扶黃長興一把。
陳飛嗬嗬一笑:“這是張局你們內部的事情。當然,我深信黨的主旨能者上庸者下有能力的同誌就應該得到重用。”
“是,是。”張健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倒沒想到陳飛的胃口居然這麼大。居然想要扶持一個資曆淺薄的區分局副局長成為市政府的一名實權領導,看樣子陳飛的野心不小啊。
陳飛又隨口提出了幾個名字。這些名字都是黃長興擬定的。
陳飛說話很有技巧,都是用比較讚賞的語氣說什麼和某某派出所所長合作過,某某的功底紮實是我們警界難得的優秀人才。而張健也隻能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連連表示組織會好好考察考察這些深入一線的民警同誌,讓他們能夠在現有的基礎上盡量得到更大更寬曠的舞台為人民服務。